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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了，乔灵栖这厮还没有回来，白烨等不及，打电话过去，晚饭泡面，他还等着乔灵栖回来做夜宵呢。
“喂，你好。”生硬的声音，不是乔灵栖。
“钟义？”
“你好，白先生，我是钟义。”声音有些冰冷。
白烨挠挠头，确定这是乔灵栖的手机，“怎么是你接电话，乔灵栖呢？”
“老板不在。”
“不在公司？那他去哪里了？”
“对不起，老板的去向，我无可奉告。”
白烨皱着眉头，钟义向来不喜欢他，想从他嘴里问出乔灵栖的去向，有些难。可是大晚上，乔灵栖把手机丢在公司，自己却不知所踪，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会连个电话都不给自己？
“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找他吧？”白烨指的是黑魅，灵石项链在乔灵栖手中，总觉得有些不安全。
钟义摇头，“不是。”
“好吧，没事就行。”白烨叹了口气，准备放下电话，手机那边突然传来声音。
“那个，”钟义迟疑一声，“老板去医院了。”
医院？
“他受什么伤了？我就知道有问题！他在哪家医院？”白烨急促地问。
“不是，他……”
“在哪家医院！”
“公司旗下那家……”
“嘟嘟嘟……”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钟义皱了下眉头，看着挂掉的手机。
白烨火急火燎赶到医院，来这里多次，已经跟前台的小护士很熟，白烨趴在前台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乔灵栖哪间病房？”
小护士愣了两秒钟，才看出是白烨来，“病房？大老板没……没住病房啊。”小护士被问懵了。
“不会是在手术室吧？”白烨瞪着眼睛。
小护士摇摇头，手放在白烨额头上，“小白，你大晚上的发烧了？”
推开小护士的手，“我发哪门子的烧！”
“就是啊，你到底发得哪门子烧？”小护士哭笑不得。
白烨从来没有这么嘴笨过，他气得拍桌子，“不是，我是说乔灵栖在哪儿？”
小护士挠挠头，“大老板现在应该在家？或者公司吧。”大老板在哪儿，她一个小护士怎么知道。
白烨差点被气笑了，他狂挠头，“我的问题是，乔灵栖有没有来过医院？”
“没有吧，我没有看见……”小护士迟疑一秒，“不对，我好像还真看见大老板了，晚饭的时间吧，他好像去了地下。”
“地下？”
“嗯对，应该去的是负三层吧，这个我就不太确定了。”
白烨眼神疑惑，乔灵栖生病都不住楼上病房么？而且这座医院居然还修了负三层。白烨也没有多想，毕竟他更担心乔灵栖的身体状况，连忙进了电梯。
电梯在负三层停下，一般医院的地下楼层是停尸房，就算不是停尸房也是阴暗恐怖的代名词。但是白烨走出电梯，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恐怖气氛，宽阔的楼道灯火通明，跟楼上没什么两样，甚至灯光比楼上的病房还要柔和，就是人少了点。
负三层柜台前的护士很面生，白烨没有见过。
“那个，你好，请问乔灵栖在哪间病……”
“白烨？”年轻的护士抬起眸子。
“额？”白烨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许护士微微一笑，“听乔先生提起过你，小白果然如描述般那样，亲近随和，样貌出众。”
白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乔灵栖居然在别人面前这样夸奖他，他可真是没有想到。
面前的许护士是真的很亲近随和，“那个护士，乔灵栖他？”
“哦，你来找乔先生啊，他应该在下面，不过你最好还在这儿等他一下吧，他一会儿就会上来。”
“下面？”负三层不是最下面么？电梯的按钮可只到负三层，没有负四层，白烨眉头微微蹙着。
“这里有咖啡，你喜欢哪种口味？”许护士依旧一脸温和。
“那个，不用了。”
白烨的脸色不太好看，顿了几秒，他实在是不放心。
“乔灵栖他伤得很重么？需要特殊治疗还是怎样？他……”
“白烨。”
怎么听见了乔灵栖的声音，张开的嘴闭了回去，转头就看到乔灵栖站在楼道里，正朝自己走来。
没缺胳膊少腿？脸色也很正常？走路还挺稳健的呢！感情这厮没有生病啊！白烨挑起眉头，还没来得及质问这厮，旁边的许护士先笑了。
白烨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简直傻到家了！
“你怎么来这儿了？”乔灵栖问。
白烨嘴角扯出一个干笑，“呵呵呵，可能是脑子抽了吧，神经错乱才走到这里。”
白烨转头就要走，感情自己风风火火来到医院，白来了！乔灵栖的手及时拉住白烨。
“怎么了这是？”乔灵栖更懵圈，莫名其妙被甩脸子，他看向许护士，询问的眼神。
许护士已经笑作一团，捂着嘴，“可能小白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你病危的消息，才急忙赶来的吧，看到你这么活蹦乱跳，可能有点惊喜过度。”
许护士可真是个聪明人，仅凭一句话就能推断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说得如此委婉，给白烨留了面子。
然而白烨还是感到很没面子！
“你听谁我说我病危的，大晚上赶过来是担心我啊？”乔灵栖脸上带着疲倦，看到白烨后，突然放松许多，揽着他的肩膀。
白烨抿着嘴唇，本想给他一拳的，谁让这厮害他白担心，眼珠一转，白烨又不打算这样了。
“对啊，特别担心你！你是不知道听钟义说你进了医院后，我有多害怕，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离不开你啊！”
作势扑进乔灵栖怀里，假惺惺的小样儿也就乔灵栖没看出来。
“钟义说我病危的？”
“他没细说，就说你进了医院。”没说你病危。
白烨肚子里的坏水都快溢出来了，让钟义这厮天天给我脸子看！我又没招他惹他，问他乔灵栖去哪儿了他还无可奉告，最后只告诉我一个医院，害得老子瞎担心。
今天还就故意惹他了！
乔灵栖虽然有些疑惑，还是相信了白烨的话，“可能是钟义搞错了吧。”
“你为什么不让钟义告诉你的行踪？”白烨仰起头。
“嗯？”乔灵栖懵圈，“我没有啊。”
“切~”不相信的眼神。
“我真没有，”乔灵栖抿着嘴唇，“这样吧，我知会钟义一声，下次你询问的话，让他一字不落告诉你我的行程！行不？”
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与乔灵栖拉开一定距离。
“OK！”
得逞后的白烨，变脸就是这么快……
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白烨还是发现了乔灵栖脸上的疲倦，手伸出去，想去抱他一下，却被乔灵栖顺势拉进怀里，牢牢抱住，下巴抵在肩头。
“你好像很累，要不我们回家吧。”白烨开口。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乔灵栖闭上眼睛，温热的气息钻进白烨的脖子，有点痒，但是白烨没动。
“发生什么了吗？”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嗯。”
果真发生什么了，可是乔灵栖并没有细谈的意思。
“算了，没事就行。”
乔灵栖闭眼小憩，无聊的白烨视线乱扫。休息室是半开放式，正好能看到走廊的尽头，走廊尽头那扇门微微掩着，突然一个人推门进来，穿着白大褂，对上白烨的眸子后，微微一愣，没作声，径直走向许护士。
白烨看到那扇门后是一个楼梯，应该是通到下面。
“这下面还有一层病房？”白烨问乔灵栖。
“嗯。”乔灵栖没睁眼。
“楼下的病房是做什么用的？”白烨继续问。
“照顾重要病人的。”乔灵栖睁开了眼睛，他的手开始往白烨毛衣里伸，热气呼进脖子里。
“别闹！”白烨打掉他的手。
“那负四层到底住了什么病人？”重要病人？对你很重要？白烨转头看向乔灵栖。
没得逞的乔灵栖继续趴在肩膀上，眉头挑起，“你对楼下很好奇？”
被看穿内心的白烨，撇着嘴角，硬是甩出一句，“不好奇。”
“还想带你下去来着，不好奇的话，就算了。”
白烨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乔灵栖的脑门，身后人一顿，白烨便站起了身，“乔灵栖你的小心眼真是越来越多了！”
都快赶上我了！
怀里空了，乔灵栖抬起眸子，看着白烨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都是你教得好。”
“别介！我可承受不起！”
纯良的乔灵栖啊，真是一去不复返！
正闹着，许护士走了进来，坐在乔灵栖腿上的白烨有点尴尬，他立刻站起身，还在乔灵栖脚上狠狠踩一脚，谁让这厮总是用武力压制他！
许护士只是微微一笑，走到乔灵栖面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好转的现象，但是也没有衰退的迹象。”
乔灵栖点点头，“好，继续观察着，一有情况直接联系我。”
许护士：“好的，请您放心。”
许护士出去后，乔灵栖站起身来，明显放松一些，揽过白烨。“小白，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说得很柔。
“刚才许护士说的是，楼下的病人？”白烨看着乔灵栖，随他往外走。
“嗯。”
“是因为这个病人病危你才急忙赶过来的吧？”白烨又问。
急忙得连手机都忘在公司，乔灵栖可从来不是一个这么马虎的人。
“嗯。”
乔灵栖没否认。
“嚯~这病人果然超重要呀！”白烨半开玩笑半认真。
乔灵栖抬头，对上白烨的眸子，“是我母亲。”
“额……”岳母大人！
白烨执拗地把乔灵栖的妈归为岳母大人，至于是岳母还是婆婆，这个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烨居然第一次知道乔灵栖还有妈！
“你还有妈？！”白烨脱口而出。
“额……不对，”看到乔灵栖黑掉的脸，他连忙改口，“那个，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说你妈，你妈生病住院了，我要不要过去探望一下？”
探望一下生病的母亲，就算是普通朋友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已经到了医院。
乔灵栖却摇头，抓起白烨的手往电梯里走，“不用了。”
“这不太礼貌吧？”白烨蹙眉。
“你还讲究礼貌？你从来都不礼貌吧。”乔灵栖忍不住嘲笑白烨。
“这不一样，我跟你讲究个毛线礼貌。”但是那是你妈，以后总是要见的，万一印象不好，老子还怎么娶你。
没错，白烨还想着要娶乔灵栖呢。
“为什么不一样？”乔灵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滚！”白烨翻了个白眼。
乔灵栖笑得更欢了。
电梯升到了一楼，白烨抿着嘴唇，“喂！我真的不用去探望一下吗？”
“不用。”乔灵栖答。
白烨不死心，掐住乔灵栖的下巴，“为什么不用？”
乔灵栖深吸一口气，手也掐住白烨的下巴，“她在昏迷中，你去探望了她也不知道，何必费这个心思。”
“昏迷中啊……”白烨挠挠头，“她一直在昏迷？”
“嗯。”
看乔灵栖眼神中飘出一丝神伤，白烨咬了下嘴唇，突然间跳起来，蹦到乔灵栖的背上，故意玩笑：“那就等丈母娘啥时候醒了，我再去探望吧！”
乔灵栖伸手托住白烨的屁股，“什么？丈母娘？你再说一遍！”
“丈母娘啊！哈哈哈。”
白烨趴在乔灵栖肩膀上就咬了一口，“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让岳母大人放心！”
“还岳母大人！”
乔灵栖手去掐白烨的屁股蛋儿，白烨兹拉哇啦地乱叫，咬住乔灵栖的脖子不松口。
电梯打开，钟义一抬头就看见电梯里，他一直敬重的老板，被毛头小子白烨摁在墙上，正一顿胖揍。钟义的脸泛黑。
然而钟义没有看到的是，乔灵栖的手伸进了白烨的裤子，正在戏弄某个小先生，看起来像是白烨在胖揍乔灵栖，事实上是乔灵栖这厮臭不要脸！
“老板，”钟义有些别扭的开口。
乔灵栖抽出手，还是被白烨踹了一脚，在下属面前，老板被踹实属尴尬，然后乔灵栖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显得旁边的人不正经了。
“是公司有什么情况么？”乔灵栖问。
“哦……哦，那个神迹那边要我们在春节前赶出计划书。”
“计划书不给发给他们了么？”乔灵栖皱眉。
“被打了回来，要求改。”钟义终于进入工作状态。
乔灵栖抿着嘴唇，没问原因。“去改，按照他们的要求改，明天发给我。”看向钟义，“你来这里是说这个？”
钟义差点忘记了，连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您的手机落在办公室，我想您应该需要。”
乔灵栖拿着手机，抬眸看了钟义一眼。
半响之后，“老板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么？”
钟义被乔灵栖看得心里发虚，虽然他也没干什么不对的事情，可是这个眼神就是让他发虚。
“明天去公司再说吧。”乔灵栖转头朝外走，钟义则一脸茫然，难道他真的做错什么了？
钟义抬起头正好撞上白烨的眼神，白烨拍了拍他肩膀。
“加油吧兄弟。”
钟义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并且打掉了他的手，“起开！”
白烨耸了耸肩膀，钟义对他态度好坏他倒是不在意，主要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万一乔灵栖是真的生病住院呢，他来一句老板去向无可奉告，白烨不得气死！
白烨在心里叹了口气，兄弟啊对不住你啊，但是你特么也是活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