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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瑜试图解释,“这些应酬我总不可能一直不出面。”
话是这么说，她说话的语气却是轻轻的，显然底气不足。
“所以？”陆子阳翘着腿，眼睛深邃难测。
他忙的时候，可以一声不吭就一夜未归，而她做的也是正事，却必须听他的，一定要准时到家。
沈佳瑜喝了些酒，却感觉这酒一点也不解愁，酒精上头，反而身心都更难受了。
但她始终不能继续忤逆他，要忤逆赌气，都只能是偷偷的，不能放到明面上来。
“我错了。”沈佳瑜乖乖顺着他想要得到回应，“是我带了侥幸心理，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吃饭，所以答应了邀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对不起。”
听到她道歉，陆子阳心情也没有半分缓解，反而更加闷了一些。
“不必和我道歉。”他起身，声音漠然，“你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沈佳瑜瞳孔微缩，立即道：“不是的……”
陆子阳正要转步走向楼梯，听到这句话，他脚步停顿下来，直直看向沈佳瑜，“那是什么？”
这几天来，她起得比以往都早，匆匆吃了早餐就走，晚上吃饭比他还要心不在焉，吃的量也没有之前多，速度也快了不少，今晚倒好，直接不回来了。
陆子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在意什么，却忍不住冷笑，“随你。”
沈佳瑜抿了抿唇，心里犹豫几秒，还是想要再解释一下：“最近确实比较忙。”
陆子阳看着她的眼神更冷，“是么？”
沈佳瑜缓慢点头，清晰吐出一个字：“是。”
陆子阳转身就走，周身气息更加冷淡疏离。
是？她居然敢说是？
他今天特地去了一趟沈氏，但得知她在外和客户见面，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都没告诉她这件事。但他也问了文南，最近公司是不是特别忙，文南的回答却是归于平稳，比起前段时间，已经不算得特别忙了。
现在她和他说，她最近太忙？
前段日子最忙的时候她都能按时回家，现在不太忙了，她却开始学会不着家了。
她再忙，能有他忙吗？将一堆工作延后，回来陪她吃饭。结果她告诉他，她太忙。
或许在她心里，他仅仅就是一个复仇的工具罢了，目的达到大半，她便也不需要再讨他关心了。
“你忙吧。你若真的喜欢，以后也可以不必回来了。”
陆子阳上楼进了书房，重重地就关上了门。
沈佳瑜听着砰地一声响，心也重重地跳了一下。
身心俱疲，因为喝了酒，她还有些头疼，一点也不想再去想有关于陆子阳这段时间的反常。
然而刚要上楼，沈佳瑜目光触及到餐桌上半点没动的菜，突然反应过来。
陆子阳估计一直在等她，所以现在他还没吃饭！
想到今天中午他在公司楼下待了一会儿又离开，那时候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他说不定也没吃饭，现在……
尽管心中憋闷，可沈佳瑜的脚怎么也迈不开了，渐渐地，她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半晌，沈佳瑜把包放下，进了厨房，洗手热菜，她看了一眼电饭煲，电饭煲还插着电，而里面的饭颗粒未动。
他果然还没吃。
沈佳瑜一一把菜热好，将饭盛了出来，尽管她已经吃饱喝足，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盛了两碗饭。
楼上没有半点动静。
沈佳瑜慢步上楼，到了书房门前，抬手正要敲门，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隔音效果比较好，沈佳瑜不大听得起陆子阳在说什么，但却听得出，他声音的柔和。
柔和……
沈佳瑜下意识就想起了今天陆子阳温柔绅士地护送一个女人上车的场景。
原来，他不仅仅会对她一个人温和。
不，对她也算不上温和，仅仅在某些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神才是柔和的，而那种情况下，他却似乎只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所以，他的温和，从前也不是对她，现在也不是，未来……也许也不是。
手僵在半空中，根根缓慢蜷缩，再到紧紧握成拳。
等里面彻底没了声音，沈佳瑜才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
微微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沈佳瑜才抬起了有些僵硬的手，敲了敲门。
里面依旧一片安静，陆子阳没给她任何回应。
沈佳瑜等了一会儿，继续敲门。
又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陆子阳冷淡的声音：“什么事？”
沈佳瑜声音平静：“饭菜热好了，下去吃饭吧。”
陆子阳回答得仍然冷漠，“在忙。没时间。”
这声音，和他先前的柔和形成巨大的对比，沈佳瑜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块巨石堵得严严实实的，半点气都透不了，压得她缓不过来。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到她脚都麻了，沈佳瑜才动了身，她没下楼，而是直接回了卧室，卸妆、洗澡、上床。
看着镜子里一脸憔悴的女人，沈佳瑜对着自己勾了勾嘴唇。
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
公司发展越来越好，她也越来越得人心，事业更上一层楼，讨厌的沈倩也被送出了国，恶心人的李兴晨又被赶出了沈家，任何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应该开心的！
沈佳瑜啊，别再多想那些与你无关的东西了，多看看眼前，继续该做的事。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沈氏更加壮大起来，然后，安心地等待着爷爷醒来。
想到沈老爷子，沈佳瑜深吸了一口气，上床，关了自己这边的台灯，闭眼睡觉。
特地放空了思想，又因为太累，喝了酒，沈佳瑜不一会儿就真沉沉睡去了。
书房。
陆子阳难得烦躁地把桌上的文件推到一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零点，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他下楼，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比起他上楼前，桌上的变化就是多了两碗饭，而现在被热过不下五次的菜和两碗饭通通没动。
墨色渲染的眸子情绪一时有些复杂，陆子阳没去热菜，也没吃饭，随便喝了点东西，上了楼，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