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七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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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人?”闻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 给江柠披上,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她脑袋温度略高,但好在并不烫手。

    他站的离江柠很近, 握住她的左手, 抬眸睨着宫睦寒,冷着嗓子:“这才是我的人。”

    宫睦寒视线往下, 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脸色一点一点冷下去。

    突然, 他走过去也握江柠的手, 也是左手,左手手腕。

    他顺着她的手腕向下用力, 想要将上面闻堰的手给撸下去。

    闻堰拧起了眉头,另一只手捉住宫睦寒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声音冷硬:“放手。”

    宫睦寒脸上寒气十足, 眼底一片冷冽:“该放手的是你。”

    “嗝——”江柠酝酿了半天,一个酒嗝终于打出来了, 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不过……

    有点尴尬。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 “我觉得, 你们都该放手……”

    两男人都非常默契地没听到一样,依旧坚定地对视, 丝毫不让。

    宫睦寒心里有些窝火。

    这男人气质比他成熟稳重也就算了, 毕竟比他老了好几岁, 关键是——比他高!

    虽然可能只有几厘米的差距,但在对视的时候,眼神交汇的效果就显得他好像比这老男人弱一些似的。

    而且,这男人有个那么无理取闹的前未婚妻,对他这个小舅子也不尊敬,将来怎么可能对江柠好?

    他越想越觉得,不能让江柠嫁给这混蛋。

    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神经,宫睦寒完全忘了,自己最初了解闻堰的时候,一直觉得这是个严于律己值得托付的好男人的。

    闻堰一只手握着江柠的手,一只手制住宫睦寒的手腕。而宫睦寒,一只手握住江柠的手腕,另一只手空着。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撩开江柠额前的碎发,让那一块的伤口完全露了出来。

    那里有三道红痕,呈一元硬币大小的半圆形,隔得很近,一道深,两道浅,最深的那道有少量血迹溢出来。

    “你不是想问是怎么磕的吗?”宫睦寒扯着嘴角嗤了一声,“你的前未婚妻,把她脑袋按在洗手池里,她拼命挣扎,才磕了这三道痕。”

    闻堰呼吸猛地滞了一瞬,手指下意识用力,而后很快松缓了力道。他有些不敢去想,这傻丫头脑袋被人按在洗手池里挣扎的样子。

    宫睦寒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江柠整个人带到自己身后护住,冷睨着闻堰:“你该庆幸,那蠢货还不敢杀人。”

    闻堰的目光越过宫睦寒看了眼他身后的江柠,最后才落到宫睦寒身上,眼神寡淡,声音冷而沉:“她被人按住脑袋的时候,你在哪?”

    宫睦寒强调一句:“那是女洗手间。”

    “你看到夏溪跟出去,没什么想法?”

    “我只知道她是你前未婚妻,并没有了解过她的性格。”

    “……”站在宫睦寒身后的江柠打了个哈欠,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背,轻声问,“哥,你困不困啊?”

    宫睦寒转过身,声音不自觉轻了些:“困了?”

    “是诶,”江柠点了点下巴,眼睛都眯起来了,“你们要不先把我送回家,然后再吵个痛快?”

    “……”两男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而后很快移开视线,静默无声地扶着江柠上车。

    而经过江柠的打断,刚刚的争辩也没再继续下去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了。

    倒是江柠看他们熄了火,自己才得空问一句:“那个夏溪,和夏瞳是什么关系?”

    “是夏瞳的堂姐。”

    江柠忍不住皱了眉头,小炮灰果然是和夏瞳有关系的。

    她刚刚之所以没有顺着宫睦寒的意思把仇报了,一来是她本身反感把人脑袋往水里按的行为,自己不仅不能从这种报复方式上获得快感,反而会造成心理上的不适。

    二来,则是顾虑着她和夏瞳的关系。

    今天的事,她和夏溪的梁子可以说是结下了。很多熊孩子的性格都是一辈子难改了,更何况夏溪都那么大了,要她知错悔改几乎是不可能了。

    “你知道她和夏瞳关系好吗?”

    宫睦寒垂着眼思索片刻:“不太清楚,但性格上来说,关系应该不会好。”

    夏溪的性格,明显会喜欢那些哄着她捧着她的人,偏偏夏瞳最不会哄人,或者说哄人的方式都是霸道别扭的。

    又想到段紫滢居然认识这种人,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前面驾驶座的位置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冷哼,随后是闻堰寡淡的声音:“我记得某人刚刚说不了解夏溪的性格。”

    宫睦寒扯了扯嘴角,语带讽意:“今天刚了解的,且印象深刻。”

    说的是理直气壮,其实他有些心虚的,夏溪从江柠给她打招呼的时候就展示出了敌意,他只注意到江柠出了包厢,后来代段紫滢罚酒的时候,所有人围着他,他并没有注意到夏溪什么时候出去的。

    江柠懒得理会俩男人的唇枪舌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她记得江兔兔曾经说,她要找男人先得过他那一关,他帮她好好教育教育。

    虽然老公这东西暂时还不存在,但她思考过老公和哥哥的关系会不会像婆媳关系那样。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会的。

    快到一个路口的时候,宫睦寒突然开口:“左转,她今天回宫家。”

    闻堰根本不搭理他,继续直行。

    “……”宫睦寒算是体会到上次,他开车不让江柠下车时江柠的感受了。

    等到达雅景小区,闻堰的车是直接开进了小区,江柠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一句:“你……也住在这小区吗?”

    闻堰眼睛没往她那儿看,轻嗯一声。

    宫睦寒嗤了一声,“他巧言令色骗了我,让我帮他追你。”

    “哦……”江柠想到宫睦寒主动帮她找房源,而且还是合租房,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闻堰转过头盯住宫睦寒,神色冷然:“敢问我骗了你什么?”

    宫睦寒仔细一想,其实闻堰还真没骗,顶多是误导,甚至,连误导的罪名都可以轻易逃脱。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侧首瞅了瞅江柠:“你昨晚是干什么去了,一夜不归?”

    “嗯?”江柠有点懵,“你不知道吗?”

    “……”宫睦寒唇角微僵,“算了。”他自己查去。

    他感觉自己和这蠢妹妹太没默契了,很可能脑回路都没撞到一起过。

    等回了家,亲眼看到闻堰用钥匙开了合租房的门,江柠心里不好的预感才算验证了——

    坑妹的哥哥,真把她给卖了!

    快穿文里,攻略目标的好感度蹭蹭蹭地涨,所以并没有什么同居情节。

    江柠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对闻堰的好感度并不高,所以才引发了这个同居的情节。

    闻堰并没有让宫睦寒进门,将他拦在门外,一句“宫少自己打车回去吧”就把他打发了。

    宫睦寒后背抵在门上,心情复杂。

    江柠和闻堰的事,并不会因为他不喜欢闻堰而有任何改变。

    包括这次让江柠和闻堰同居,其实最主要还是宫奎的意思。

    宫家养了江柠十几年,在婚姻上,很可能不会给她自由了。如果宫母活着的话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而宫奎,看起来有几分文人般的儒雅气质,其实骨子里还是商人。

    他不知道闻堰给了宫家怎样的好处,毕竟宫家主要还是宫奎在掌权,而不像闻氏,完全被闻堰掌控着。

    宫睦寒仰了仰脑袋,下巴处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他轻轻吐了口气,后背离了门,缓步离开。

    他想,他应该变得强大起来。

    否则,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等宫睦寒离开了,江柠自顾自地回自己房间,也没有想要知道闻堰住在哪一间的意思。

    就她所知,有些合租房里的人,其实几乎可以完全没有交集的。

    正要关了自己房间门的时候,外边高大的男人伸手,轻而易举就将门抵住,到她怎么推都推不动的地步。

    她的手松了门柄,伸过去捏了捏他抵住门的手臂——

    妈呀!肌肉好硬!掐都掐不动的!

    她记得小说里有写,快穿者在快穿前好像是个军三代,同时还是个富一代,就是家里都是从军的,他半路从商,虽是商人,但身体素质超好的。

    而他快穿的第一个新手世界,考虑到他不会演戏,家世背景经历等都是对照他现实的世界来的。

    “喜欢吗?”闻堰不动声色看着小丫头捏他手臂的样子。

    “咳咳,还行吧……”江柠还没松手,继续捏……

    很多女生大概天生对男人的肌肉有一种谜一样的好奇与崇拜,她就是那许多女生之一。

    闻堰看出这丫头分明是醉了,俩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清亮的眸子都有些迷离。

    “送你,要吗?”他眯了眯眼,硬朗的声线没什么感情。

    “额……”江柠大脑还是能正常思考的,甚至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赶紧松了手,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闻堰也没闯进房间去,就站在门口,盯了她几秒,鼻间溢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他垂着眼皮,几乎是居高临下看着她,薄削的唇里吐出一句:“你知道KTV会所的游戏为什么存在吗?”

    “为什么?好玩啊。”她大学时各种同学聚会社团聚会都是那么玩的。

    闻堰一点都不意外,这个连医院都很少去的蠢丫头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他上身微微前倾,整个人相当有压迫感,江柠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闻堰幽邃的眼眸眯了起来,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你知道富二代是怎么玩女人的吗?”

    江柠瞳孔缩了一下,而后很快缓过来:“我哥也在啊,他不会让我有事的。”宫睦寒其实还是挺照顾妹妹的。

    “宫睦寒?”闻堰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都带着股似有若无的不屑。

    江柠:“……”同样作为外来者,你丫能不能尊重下男主……

    “他自己,随时都可能着了别人的道。”闻堰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觉得,他自身难保的时候,凭什么保护你?”

    江柠皱着眉头,伸手拍掉了他的手,“我没见过他自身难保,反倒是你,不久前还被人下了药。”

    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调戏完他后溜之大吉的事怎么忘了?!

    怎么又提这件事?!

    她感觉这男人身上压迫的气息更加强烈了,还带了……侵略性。

    闻堰伸手解了衬衫领口的一颗扣子,动作缓缓。

    江柠咽了咽喉咙:“你……我,会讨厌你的。”

    像是为了应证这句话,闻堰脑海里又响起了机械声——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加10,目前好感度为-40!”

    他怔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嘴里说着会讨厌的小丫头,会突然给他加了好感度。果然是口嫌体正直么?

    其实,他过来说的这番话,并没有带攻略目的,只是单纯想教育教育这蠢丫头,免得她哪天被人骗得骨头都不剩了。

    没想到会有这意料之外的奖励……

    所以,要继续做下去么?

    他在这儿分析着,纠结着,江柠看到的却是这男人像被谁定住了一样。

    她猜,肯定是他脑海里响起了减好感度的警告,说不定还减了很多!是只要她说讨厌就会减好感度么?

    果然——

    男人衬衫领口的纽扣只解了一颗,就站直了身子,声音寡淡:“额头还疼么?”

    江柠摇摇头。

    闻堰伸手去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指腹轻轻碰了碰伤口,使得她眉毛缩了缩,睫毛轻颤。

    “破皮了,还沾了水,我给你上药。”他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压得有点低。

    “不、不用了吧?”江柠感觉这人声音像在挠她耳朵似的,痒痒的。

    她的拒绝一点效果都没有,闻堰非常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引她坐到房间的沙发上,自己则是去找医药箱。

    “……”江柠有点无语,她记得快穿文有提到过,这快穿者当过兵,上药这种事可以说是非常熟练了,但绝对称不上温柔。

    她不禁想,这人又当过兵,又经过商,看起来也一副成熟老练的样子,刚刚还问她知不知道富二代是怎么玩女人的……

    是不是说明,他现实中玩过?

    或者,他现实中很可能都是三四十岁的老男人了……

    甚至有可能四五十,孩子都和她差不多大了……

    一想到自己被个灵魂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的男人攻略,江柠浑身都颤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有点以貌、以年龄取人了。

    不对!这不是她以什么取人的问题吧?这是这混蛋老牛吃嫩草的问题吧?!

    他第一天的时候还趁着人工呼吸舌吻她,他还和宫睦寒聊到“很有感觉”这种事,这是个多恶心的糟老头啊!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减10,目前好感度为-50!”

    “……”闻堰很快知道自己的策略错了,这丫头恐怕真的是醉酒后,饥渴得想要了。

    不过他可没准备真和她发生什么,这丫头善变得狠,这会儿醉酒了想要,没准事后哭爹喊娘要切了他。

    再说了,他的思想还没到愿意为攻略任务献身的境界,一直到完成攻略任务,都不一定会碰她。

    他膝盖抵在沙发的边沿,手伸到她脑后将她圈头发的发圈拉下来,而后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开,脑袋按贴在沙发上:“别乱动。”

    江柠眨巴眨巴眼,没动也没答。

    她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扎起来显精神,披散时则多几分柔弱,包括莹润的肌肤也被黑发衬托得更加白皙动人,在灯光下好像闪着诱人光泽似的,像……干净的早晨,青竹叶上一滴一滴渗下的露珠,很美。

    他目光顿了一下,微微俯身,左手抵在她额头伤口处,右手拿着棉签轻轻涂抹。

    左手手指压着那饱满的额头,感受着细腻的肌肤,莫名感觉嘴唇有些干燥。

    他微不可查吸了口气,目光专注地给她上药,同时漫不经心问一句:“有报复回去吗?”

    不管她有没有报复回去,他都得让那疯女人付出代价。

    “嗯。”江柠脑袋被按着了,也不好点头。

    闻堰只觉得这醉丫头,声音软得像刚摘下的棉花,还带丝丝清凉的甜味儿。

    就她这样子,还敢和一群男人喝酒,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

    “明天直播前,消不了。”他提醒一句。

    嗯?!

    这么一说,江柠想起来了!

    小说里有个情节是,快穿者到原主的直播间去,各种霸气打赏,爱的表白,狂撒狗粮,极大地满足了原主的虚荣心!

    但她完全不想对着一群直播观众撒狗粮啊!

    于是,小心翼翼试探一句:“你有看我的直播?”

    闻堰手上动作不变,轻嗯一声。

    “那啥,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我会去捧场。”闻堰直接承诺。

    “诶,不是……”江柠眉头都拧成结了,“你就是捧场,能不能低调一点?”

    “低调?”

    “就是不要发言,不要打赏,不要搞些惹人瞩目的‘小’动作……”

    闻堰眉梢微扬:“你不是还专门请人热场吗?我也去帮你热场。”

    “……”这么一说江柠又想起来了,原主直播的时候,一冷场就要冷脸,于是还专门花钱雇人热场,打赏,显得她其实也是有人喜欢的。

    大魔王来热场,为什么她有种这次直播并不会那么简单渡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