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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骨血的力量
夜色如墨，好风好水。
波惹山，灵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两只耳朵却竖得直直的，随时随地捕捉着空气里各种细小的声音。
已经好几天了，他再也没有听到风悠若的笛声，也没有再见到她。
如她所说，她不会再来。
他心里一阵失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从最先的厌恶变成了期待。
每一天他都在期待着她和她的笛声。从天黑等到天亮，再从天亮等到天黑，最后收获满满一怀的失望。
原来他现在的心情就称之为失望，她不再来就是因为对他太失望了吗？
她为什么要对他失望呢？
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
“哎！”
他叹了口气，翻个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他是妖主，为复仇而生，不应该去关心妖界以外的事情。
“老爹，我是汐儿……你看看我的眼睛，我是你生的啊……”
一闭上眼，他就又看到了寒汐，小小的人儿趴在冰冷的冰面上，痛得小脸都扭曲了。他陡的吓醒了，心有余悸的按着胸口喘息。
还是没法安心啊，要不去看看？
念头一起，灵渊就真的开始行动。
才出景阳殿，就遇上了梦凝公主：“妖主，您要去哪里？”
“这么晚你不休息在这儿站着干什么？”灵渊不耐烦的问。
梦凝公主脸上堆着笑：“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不知怎的就走到妖主这里来了。”
说罢低头作娇羞状。
灵渊翻了个白眼，越过她往外走。
“妖主你要去哪里？”
“睡不着，去散步，不行吗？”
灵渊冷冷瞪着那只抓住了自己的手，有种想确了它的冲动。
“凝儿陪你吧！”梦凝公主马上说，并不打算松开手。
据说月下约会神马的最水到渠成了。
“松手。”灵渊面无表情的说。
“啊？”梦凝公主愣了愣，抵住他杀人的目光松了手，“妖主……”
“不许跟！”
灵渊说罢，大步往外走。
“妖主……”
梦凝公主向前紧走了两步，砰！她捂着头跌坐到了地上。
灵渊竟然布了个结界阻拦她！
为什么不让她跟？他不会是要去见风悠若吧？
“不行！我要告诉魔后去！”
梦凝公主爬起来，提着裙摆往回跑。
砰！
她再一次跌坐到地上，细心看看四周，以她为中心三丈内就是一个圆形的结界！
灵渊！
她用力握拳，一口银牙几欲咬碎。
月色清郎，魔域外笼罩着一个淡金色的结界。看着那金色，他的眼中再度浮起迷茫之色。
好漂亮的金色呢！
以神鼎炼制的结界当然挡不住他，但是他没有想闯进去的念头。只是伸手拂了拂，让自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就成。
夜色如墨，四周寂静无声，魔域已经进入了熟睡。
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火。
“寒汐……”
他眼前一亮，目光锁定了某个房间窗台上的小人儿。
寒汐一个人趴在窗台上，眺望着远方，小脸上布满惆怅。
“他在看什么？这么晚了风悠若也不陪他睡觉的吗？”灵渊暗自嘀咕，心情豁然开郎。
“殿下。”
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一惊，猛然回头。
沉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温和的微笑宁人心神：“您终于还是来了……”
“你是谁？”灵渊警惕的问。
“沉水，神之侍从。”沉水微笑，把腰间的沉水笛拿了出来，“殿下是为这个而来的吗？”
“这笛……”
心跳陡的漏了半拍，灵渊眯眼睛，不善的瞪着沉水：“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这是我的主人为了安慰我而制的笛，以我的名命名。”沉水主动把笛子扔过去。
灵渊抬手接住。
这笛是以人骨制成，经过数千年的摩擦和吹奏，已经有了玉的质感，入手微凉。
“风悠若呢？”灵渊佯装不在意的问。
沉水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她聪明的没有戳破他，淡淡道：“主人去混沌之境了。”
“混沌之境？”灵渊奇怪的拢眉，“那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但是主人说去了那里的话可能就能救小主人了。”
“救寒汐？”灵渊下意识的看向窗台上有的小人儿。
窗前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小人儿在？他有些失望。
“恩。”沉水点点头，寻了个枝头坐下，漫不经心的说，“我们小主子很可怜，还在娘胎的时候就被迫离开了母体，足足在混沌之境养了七百年才出生。”
“他为什么会离开母体？”
“因为你呀！”沉水微笑。
“我？”灵渊更加觉得奇怪，这关他什么事？
不过他还是饶有兴趣的坐了下来：“瞧你们说得跟我多熟似的，说来听听，我鉴定一下到底熟不熟！”
“终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沉水浅浅一笑，伸出手去，“把笛子还我吧，我要回去了。”
“不还。”灵渊站起来，把笛子收进自己怀里，“我走了，本妖主今天心情好，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魔君也会耍赖？
沉水唇角抽了抽，道：“不还也行，只是主要素来不喜欢乐器，惟一愿意碰的就是这根沉水笛……”
“还你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灵渊就把沉水笛给她扔了回来，嘴里不屑的哼哼，“不就是一根笛子吗？我才不稀罕。”
沉水接过笛子，笑而不语。
“我走了！”
灵渊拍拍衣服，就要走。
“既然来了，就去看一看吧！”沉水却道。
灵渊停下来，狐疑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寒汐啊！”沉水笑了笑，伸手往下面一指，“诺，他来了！”
昏暗的夜色下，小小的人儿已经跑到了心湖畔，他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向着虚空上的他挥手：“老爹，老爹！”
童音软糯，又无比急切，在这寂静的夜晚，像一颗小石头投入灵渊的心湖，下意识的，他唤了一声：“汐儿……”
听到灵渊的声音，寒汐更是兴奋，跑得更急，完全没有注意脚下。
砰！
寒汐脚下一绊，他惊叫一声，小小的身体便朝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