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九里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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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自动挂断后,下一秒又再次响了起来。

    无休无止。

    颤得苏暖心乱如麻。

    铃声还在继续,一声声地撞击着苏暖的耳膜,好像要穿透进灵魂,将她脆弱不堪的自己暴露出来。

    一直过了十几分钟……

    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捂住耳朵,试图让自己不要去听,可是铃声就好像烙印在她心里,随着那串数字在脑海里飞速流过,她再也支撑不下去。

    从沙发上坐起来,直接过去将电话关机。

    只是挂一个电话而已,就好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埋进臂弯里。

    身子不断地颤抖着。

    今天是她爸爸的生日,她怎么可以接他的电话,她不能。

    母亲弥留之际的话要言犹在耳——

    【不要和秦家的人有任何往来,和正铭再也不要有联系,我和你爸错了,他不适合你,他会害死你!你要发誓,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否则,我跟你爸死也不能瞑目!】

    否则,就是不孝。

    为人子女,她怎能不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坐在沙发上也发了很久的呆,整个人都是麻木僵硬的,好像与世界分离开。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门铃声。

    她猛地回过神来,心一颤,身子也跟着狠狠地抖了一下,一颗在眼眶打转的很久的泪珠因为她颤抖的动作而滚落了下来,炙热滚烫地滴在她的皮肤上。

    她迅速地将泪水擦掉。

    旋即想到楼下有密码门的,他应该上不来的才对。

    然而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的人说话了——

    “苏小姐,我们是小区物业的保安。”

    原来是保安。

    苏暖定了定神穿上拖鞋,将玄关的灯打开,从猫眼里果然看到外面的人穿着小区保安的衣服。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将门打开,然而就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抓着门边的手猛然一僵,心紧紧地拧了一下。

    那个人就站在她面前,冷沉着一张脸。

    保安解释道:“刚刚您的朋友说您打电话求救,我们立刻给您打电话,结果电话是关机的,所以上来看看,苏小姐,您没事吧?”

    苏暖呵了一声气,“我没事,麻烦你们了,恐怕是个误会。”

    她当然没事,她怎么会有事呢?

    秦正铭身上有些淋湿了,利落的短发也不似平常的整齐,被雨水打得歪七扭八。

    可他夺人的气魄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尤其是那双墨玉色眼瞳,蕴藏着寒芒的利刃,让人心惊。

    保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了几眼,见两个人不太对劲,谨慎地问苏暖:

    “苏小姐,他确实是你的朋友吗?”

    苏暖唇瓣微动,秦正铭已经抢先一步了,他走到她面前,单手按在门框上阻止她可能关门的动作,背对着保安说:

    “你们可以下去了。”

    说着,他直接抓过苏暖的手,然后将门带上。

    苏暖被他带得趔趄了一步,她猛地将他的手甩开,站稳后,回身看着他往沙发方向走的背影,“你来做什么?”

    秦正铭走过去,扬起她的手机,转过身来,质问她:“为什么挂我电话?”

    苏暖作势要将手机夺回来,却因为身高差距,秦正铭随手一抬,她就抓不到,她躲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说:“不想接就挂。”

    说的多理直气壮!

    秦正铭压抑着怒火,他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冷峻的侧脸线条就像一根绷紧的弦,蓄势待发。

    可却忽然看到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时,他所有的怒气顷刻消失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知道。

    他目光一沉,几步走过去,在苏暖后退的一瞬间,单手箍住她的纤腰,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而他的手却慢慢地抚着她轻颤的睫毛,眉心一蹙。

    “哭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听。

    可苏暖却觉得蚀骨的疼痛。

    她将头一撇,躲开他的手,根本就没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想推开他。

    却被他更用力地贴在身前。

    他的体温他的心跳,每一处都在熨烫着她的心,她所有的理智就像箭在弦上,随时都可能绷不住。

    “秦正铭,你为什么要这么霸道?你这是私闯民宅!”

    秦正铭冷哼:“门是你开的,保安们都看着呢!”

    “卑鄙!”苏暖红着眼骂了他一声,“你就是故意让我关机,再找到保安,好让他们带你上来的对吧,卑鄙!”

    她一边骂一遍挣扎,手却不小心打到了墙上,顿时就红了起来,秦正铭箍住她的手也下意识地松开了一些。

    “你出去!”苏暖一挣扎,靠在墙上低喘着气。

    而秦正铭却将视线落在她的胸口上。

    苏暖洗完澡后,只穿着一件到大腿的睡裙。

    而秦正铭的衬衣都湿透了,他刚刚将苏暖揽在胸前紧贴着自己,将她胸口单薄的睡裙濡湿了。

    而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这时候,秦正铭觉得莫名地一股燥热,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眼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苏暖挣扎着要逃开,却是秦正铭大手一捞,重新将她禁锢在怀里,低头猛地攫住她的唇瓣。

    苏暖咬着他的唇,他却丝毫不动,就像那一晚,在公园后车厢里的那一晚。

    挣扎中,苏暖的手获得自由,她毫不犹豫地给了秦正铭一巴掌。

    趁着秦正铭失神的一刹那,她挣脱了出来,凄凉地笑了:

    “你又想强迫我!”

    她红了眼,整个人都在奔溃的边缘,她只是红了眼,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她颤着声音质问他:

    “之前因为行之,你强迫我,我认了,但你不是把合同还给我了吗,不是两清了吗!”

    一说到合同,对秦正铭仿佛就是万箭穿心!

    他将理智冷静自持全都抛掷脑后,紧抓过苏暖,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体内,那么用力,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了,而苏暖根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咬牙切齿:“两清,我们之间能两清吗!”

    可就在苏暖以为他要对自己再做什么的时候,她终于崩溃,歇斯底里——

    “今天是我爸的生日,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滚出去啊——”

    秦正铭的手蓦地一松,死死地盯着她苍白的脸,一字一顿问:

    “为什么你爸的生日不想见我!”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见到你!”苏暖回避他的眼神。

    秦正铭咬着后槽牙,逼问她:“如果没有任何理由,你不会说这样的话!”

    苏暖仅凭着最后一丝力气靠在墙上,虚弱地呼吸着,忽然一笑,眼泪就掉了下来:“你能出去吗,算我,求你。”

    算我,求你。

    四个字击得秦正铭呼吸一窒。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再落在他身上。

    咬着后槽牙的力道猛而狠,墨色眼瞳里寒芒湛湛,像是两把利刃。

    秦正铭在情绪暴涨到极限之前,终于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门关上。

    苏暖应声滑倒在了地上。

    差一点。

    她只差一点,就真的奔溃了。

    刚刚舌头被她咬破了一个口子,她才勉强可以保持镇定,才强迫自己不要说出那些会毁了所有人的真相。

    这会儿血迹顺着嘴角滴了下来,滴在她白色的睡裙上,慢慢地晕染开。

    像是寒冬里的腊梅。

    却格外触目惊心。

    她紧紧抱住疼痛到难以呼吸的自己,将脸埋进臂弯里,颤着声音:“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却为什么,会这么痛。

    ……

    秦正铭回到秦家后,靳庭风还没回去,他身上没有烟,去书房搜了一包出来。

    正准备等秦正铭回来的时候兴师问罪,为他什么时候私藏的。

    结果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他湿淋淋地回来,吓了一跳。

    乍一看,还以为是地狱来的修罗。

    惊魂未定道:

    “时基说你有事出去,去哪了,专门去淋雨了?”

    这会儿秦正铭才从阴暗处走进来,待靳庭风看见他冷沉的脸色时,更是惊得一怔。

    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忙问道:

    “怎么了?”

    秦正铭什么都没说,只是闷不吭声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门,解着衬衣的扣子。

    衣服脱下后,肩膀上的烧伤顿时就显露了出来,因为被雨水泡过,这几天才刚要开始结的痂又破了。

    他二话不说地将衬衣丢在地上,也不管肩膀上的伤,走进浴室,里面很快就传来水流的哗哗声。

    全程一句话也没有。

    靳庭风和时基相觑了一眼,而后他让时基去准备烫伤的药重新给秦正铭用上。

    结果就在时基转身正要去准备的时候,他又追上几步,叮嘱他:

    “这件事别惊动了素素,万一她问起,就说还没回来,叫底下的人也都别说,免得她等会儿要过来,看到正铭这样糟践身子又要伤心了。”

    秦正铭出来后,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连头发都没擦,就径直过来坐在沙发上。

    两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

    靳庭风眼尖,看到他掌心里的红痕,这样的痕迹他眼熟得很,惊讶道:

    “你刚刚去靶场了?”

    秦正铭头也不抬,冷沉道:“打了几发。”

    都红成这样了,这还叫几发?

    “到底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靳庭风愈发的好奇。

    然而下意识里他能想到只有可能是苏暖,除了她,谁还会将秦正铭惹成这样。

    就算唐时慕亲自来秦家将苏暖带走的那次,他去靶场射击也没这么凶。

    这时候,时基拿着药进来。

    他看了看情形,转身将门关上。

    没有他的允许,他不敢擅自给他上药,只能站在旁边待命。

    秦正铭只是冷沉着脸,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让人心惊胆战。

    靳庭风也不敢再问他怎么了,只能等着他自己说。

    过了一会儿,秦正铭一咬牙,“我怀疑,阿暖父母的死与我有关。”

    什么!

    靳庭风一怔,心里觉得惊悚,“什么意思?”

    秦正铭手肘放在腿上,两只手交叉成拳抵在唇边,墨玉色的眼瞳里压抑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我不知道,只是猜测,五年前的事情应该从她父母的死因开始查起,恐怕会更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