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一指流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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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两位长辈着急迎孙媳妇进门,下聘和请期就挪到一天。王老夫人托钦天监看过,这月二十六是宜婚嫁的好日子,商量之后就定在那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成靖宁还有些嫁妆没备齐,不够时间准备便用银子解决。

    成芙宁回门那日,成振清也从府衙里告了假。成靖宁跟着到门口迎接,只见她穿着一身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梳着天鸾髻,戴着白玉镶金丝偏凤钗,耳朵上缀着两粒大珍珠,手腕上戴着一对赤金龙凤金镯,这般喜庆是从前没有过的。

    俞致远人虽纨绔了些,皮相却是不错的,个子很高,一身暗红金线绣云纹的蜀锦长袍,看上去长身玉立,站成芙宁身边倒也登对。看她气色红润,面有光华,便知她在勇毅侯府过得极好。

    简单见过礼之后,新婚夫妻两个去昊晖堂见长辈,成靖宁现在是待嫁女,得回自己的院子待着。等了一个时辰,成芙宁才到行云院来。成靖宁一见面就打趣她道:“你这身红彤彤的,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姐夫对你还好吧?”

    “这身行头是婆婆帮我选的,她说才新婚就该穿喜庆一些。致远他有些放浪形骸,人倒是个好的,肯听我劝。”成芙宁说。勇毅侯府当年接连办了两回丧事,这回难得办一次喜事把两位长辈乐坏了,又见俞致远比之前乖顺稳重许多,对她也喜欢得紧。新地方还在适应中,比她预想的要好。

    “听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只要你拿捏得住姐夫,将来会顺当的。”以成芙宁的聪明,拿下俞家人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我听说镇北侯下聘那日大手笔得很,连祖母都惊讶得不得了,萧家祖父不愧是当年的江南巨富。”成芙宁反过去说她的事,说:“还有二十几日,你也要出门子了,王祖母可是盼着你呢。”

    “在说你,别往我身上扯。”成靖宁推了她一把说,她现在的心被焦虑和欣喜占满,整天忽悲忽喜,既憧憬又不安,归根结底还是恐婚心理在作怪。

    成芙宁正了正脸色,“既然那对姐妹把人推给了我,我就让她们看看,我是如何拿下俞致远,拿下勇毅侯府的。以为是火坑,我偏要把它变成安乐窝。我没记错的话,罗馨宁到现在还惦记着你那一位呢。”

    成靖宁笑了笑,她当然清楚罗馨宁的现在在做什么,自从圣上下旨赐婚之后,她一直以泪洗面,和身边的大丫头痛诉为什么,她哪里比不过自己。“她要安心和颜修明过的话,我倒不在乎,要感动别的心思,我也不怕搅黄她的婚姻。”她原本还同情那位性子柔弱的堂姐,现在看来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俞致远自觉在永宁侯府诸位面前要矮上一节,是以用过午饭后就带着成芙宁回勇毅侯府。他到底有些心气,回去之后就说找正紧事做。原本只知斗鸡走狗、打架斗殴的孙儿突然之间转了性,让窦老夫人惊叹不已,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或是在外受了委屈。

    俞致远自尊心强,不愿说永宁侯府那些事,只道自己现已成家,该有个正经样子,该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不能像从前那样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

    窦老夫人大喜过望,激动得直道他长大了,这媳妇儿娶得好。勇毅侯府姻亲故旧多,旁支也出息,她以长嫂的面子求着逝去丈夫的兄弟和通家之好的朋友,帮俞致远谋个差事并不难。“好好好,你既然想通了就要好好干,祖母就是豁出脸去也会帮你谋个实差。”

    罗安宁的马车经过镇北侯府,她坐在车内,撩开车窗帘看正在披红挂彩的下人。喜庆的正红色,刺得她眼睛疼。她是恒王侧妃,在成为正妃之前,连碰都不能碰一下。闭眼把心里的不平忍了下去,路是她选的,只要熬下去一定会成事。

    只是这一世完全乱了,她现在手忙脚乱不知下一步如何走。萧云旌没有恢复皇室身份,没有抢夺太平郡王府的世子之位,没有找远在粤西的那一家子报仇,更没有凭借平叛之功升为亲王,反而凭借军功封了侯,现在他要光明正大的娶成靖宁进门。

    成靖宁没有远嫁,张明烨也死了,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她如愿改写了长姐这一世的命运,自己也到了未来皇帝的身边,为何状况还是那么糟?她现在是被剪掉翅膀的天鹅,掉在泥潭里挣扎……

    马车外画屏轻扣车门禀道:“侧妃娘娘,颜府到了。”

    但愿一切不会太糟,罗安宁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一声,眼下还有一件麻烦事。

    下马车后,伺候在一旁的小丫头立刻转到罗安宁身后提着裙摆,她扶了清溪的手,迈步进入颜家。这时候颜修明还在翰林院,颜父已回了齐州,颜母还留在京里,儿媳不中用,她只好帮儿子打点家中事物。罗馨宁嫁过来四个月,整日愁眉苦脸,最近更是哭哭啼啼,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不好管教,只好去请罗氏和罗馨宁来。

    罗氏先到,已在罗馨宁房内说话,颜母把罗安宁迎进来之后,说了几句之后将人引到儿媳那里,道:“亲家母已到了,麻烦侧妃也帮帮忙。我知道颜家的门第低了些,配馨宁委屈了她。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日子总得过,修明也在努力争取,哪一位封疆大吏一品大员不是这么过来的?”

    颜母话说得委婉,不敢太埋汰罗馨宁。罗安宁也无话可说,这件事的确是她姐姐的错,颜家上上下下都很好,是罗馨宁太不懂事。“姐姐给伯母添麻烦了,我和母亲一定会劝她的。”

    “麻烦侧妃了。”颜母引着人到罗馨宁房门前,叩开门后便不再停留。回主院的路上,她身边的媳妇忍不住道:“不过是来劝人的,还穿了大装来,打扮得这么隆重,不晓得的还以为是恒王正妃呢!”

    颜母也瞧不上罗安宁,但她就能做到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笑容满面,听仆妇这么说,低声训斥道:“别乱说话,那是亲家姨妹,恒王侧妃,岂是你能议论的?”她的手段颜母有所耳闻,这种人得罪不起,也不能走得太近,但摊上了就得敬着。

    “奴婢知道了。”仆妇看颜母此刻也是同样的神色,便知道她也嫌弃得不行。

    罗安宁让画屏和清溪几个在房外守着,见到罗馨宁就给了她一耳光。罗馨宁前一刻还靠在罗氏怀里抽泣,脆弱得不行,哪知下一刻就被亲妹妹打懵了。便是罗氏也不懂,制止道:“安宁,你这是做什么!你怎能打你姐姐?”

    “娘,我打的就是她,我恨不得打醒她。你看看她现在像什么样子?好好的日子不过,偏想着其他男人。萧云旌都快成亲了,她还惦记他做什么?”罗安宁恨铁不成钢,颜修明的未来她再清楚不过,可偏偏就不能说。那样好一个人,她怎地就不珍惜?

    罗馨宁被情迷了双眼,哪听得进劝说,闻言哭得更伤心。罗氏左右为难,只好去安慰哭成泪人的大女儿,责骂罗安宁道:“明知馨宁正因这事苦恼,你还往她伤口上撒盐。”

    “娘,她这是为不该伤心的事苦恼。再这样下去,姐夫和伯母还能忍吗?”罗安宁费心尽力地道,“你不警醒她反而顺着她说话,这才是火上浇油。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是现在过顺畅了就忘记过去的苦日子了,是不是非要把眼前的一切作没了才安心?”亏她费尽心机的把颜修明从成芙宁手里抢过来,哪知罗馨宁这么不争气,真是气死她了。

    “你说的什么话……”罗氏正想训斥次女,但想了想之后,深觉她说的话有道理,“馨儿,颜家在齐州家大业大,修明在翰林院又得上官赏识,前途不可限量,你这又是何必?想想远嫁福州茶商的成玉宁,想想做了年纪能当祖父的福王侧妃的成康宁,你也该知足了。”

    罗馨宁的头捂在被子里,双手蒙着耳朵不听罗氏和罗安宁的劝说。她现在是整个大祁最失意的人,最亲的人不安抚就算了,还轮番地来打击她。

    罗安宁见她这要死不活的鬼样子气得很,拉开罗氏道:“我和娘言尽于此,你爱听不听。以后你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吃了亏别来找我哭!娘,以后你也别管她,得让她长长记性才好!”

    说完这顿气话,拉着罗氏就出门,到颜母那里道别,罗安宁是狠了心要让罗馨宁长一次教训,说道:“伯母,姐姐她有些固执,就是我和娘也没辙。她现在已经出嫁,是颜家媳妇,您身为婆母,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规矩这些得立起来才好,您是大家族出身,见识多,总比我和我娘有法子。”

    颜母蹙眉叹气道:“可馨宁到底是忠敬侯的外孙女,我这乡下来的婆婆担心小地方的粗野举动把人吓到……”要管教她还得掂量自己的身份,有这么个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的姨妹,她哪里敢?当初就觉成芙宁不错,除了出身她没别的污点,现在风风光光的嫁进勇毅侯府做了侯夫人,把过去纨绔不化的夫婿也治得服服帖帖,这才是真正宜室宜家的贤妻。

    罗安宁是铁了心不管罗馨宁,道:“即便是祖父的嫡亲孙女,在婆家也不能用身份压人,伯母日后尽管放手管教就是,把人掰正了也是为她好,迟早她会明白您的苦心。”

    罗氏还想请颜母担待着些,在被次女的眼神制止住后,也只得道:“安宁说得是这个理,馨宁嫁给修明,从此就是颜家人,亲家母管教她是应该的。苦痛一时也是为了以后的长远安定,你就放手管吧,忠敬侯府和恒王府绝不插手。”

    得了母女两个的保证,颜母勉为其难地点头,说:“那我试试看吧,在她好转之前,还请两位站我这边。”

    罗氏忍痛点头,罗安宁则是毫不犹豫。留饭不成后,颜母将母女二人送到府外,回房之后脸色才狠了一些,终于可以出手整治那不识好歹的儿媳了,四个月下来着实把她气得够呛。在齐州那礼教森严的地儿,她还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媳妇!

    成靖宁得到那姐两的动向之后,立刻派人送了一盒梅记点心铺的糕点到勇毅侯府,把信夹带了过去。知道有这么个人惦记自己夫婿,还是有些心堵,不过现在颜母出手,怕是能把人拧回来。

    日子越来越近,不过成靖宁人却越来越焦躁,恐惧,害怕,不安充斥着大脑,每天都在胡思乱想,每天都在自我否定,萧云旌的形象在她那里也一会高大一会儿扭曲,每天脑子消耗太大,导致她每一顿饭都多吃了一碗。看得一旁的墨竹咋舌,拉了花月小声道:“姑娘这么吃下去会胖的吧,万一穿不进嫁衣怎么办?”

    “胡说什么,姑娘吃不胖的。”花月反驳道。她就不同了,喝水都长肉,为了能穿那些漂亮衣裳,平日里有好东西也不敢贪吃,成靖宁的身材可把她羡慕坏了。

    成靖宁扒饭的动作一滞,她最近真的吃得很多吗?看着眼前空了的三菜一汤,她一个人消灭大半,好像是有点多。但想到另一件事,忽然觉得很受伤,新婚那夜……可能不会安生了。

    数着日子,她亲戚要来看她了,难怪她最近格外烦躁,格外郁闷,也格外的爱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姨妈来的前兆!

    难道真要那天来?这也太……是时候了。成靖宁扶额感叹,瞬间没了胃口,让小丫头把饭菜撤出去。

    刚才还吃得津津有味,“姑娘怎么不用了?”墨竹奇怪道。

    “饱了。”成靖宁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喝了口青茶。还有两天,她屋里的东西陆陆续续的搬走了,这时显得有些空牢牢的。要离开熟悉的地方,突然舍不得了,从前都没发现行云院这么好,饭后消食,她带着花月把自己的地方前后各处都看了一遍。

    到镇北侯府,贴身服侍的丫头只带水袖花月四个,不过碧波的老子娘在年初就到侯府来求了恩典,等成靖宁一出嫁,就接她到青山庄嫁人,她空出来的缺由施锦绣补上。在侯府的三年,施锦绣已从末等的打杂丫头升到二等丫头,在行云院管着成靖宁的衣裳。观察了半年多,人还算可靠忠心。至于其他,田庄铺子也都划到她名下,陪房过去的人也都见过,是沈老夫人和成振清挑的人,忠厚可靠,没什么大问题。

    月事来之前身体总是很饥渴,疯狂的想吃,也疯狂的暴躁,加上婚前恐惧症,成靖宁一回屋就半躺在贵妃榻上伤春悲秋,又让花月去端一些吃的来。想着后天极有可能血流成河,登时觉得有些悲催。不过好像也能缓解和萧云旌单独相处时的尴尬。

    过去她只当他是个老大哥,惧怕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冽寒意,总想离他远一些,现在猝不及防的就要嫁了,想到要和他住同一个屋,睡同一张床就觉别扭。没有感情基础就和谐,还是有一点无法接受。

    不过他的身材应该很好吧?脸很英俊,只比成永皓差了一点点,他常年习武,总带兵打仗,身上不会有赘肉,以后倒是可以好生观摩一番。不过既然性取向正常,可以前为什么不娶妻?难道真的不行?可看样子又不像……

    想来想去,又回到这个纠结的问题,要想知道真相,还得亲身实践,想到终于要脱单,心生一阵感慨。

    沈嘉月在她身边坐了半晌,见她人还没反应,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傻了?”

    成靖宁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你怎么来了?”

    沈嘉月笑得眉眼弯弯,看她时一脸的暧昧:“过来好一阵了,你想着其他事没发现我。嘿嘿,在想萧侯爷吧,瞧你这一脸春色,肯定在想什么污秽的东西。”

    “你才污秽!”成靖宁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还不承认?你就口是心非的。”沈嘉月拿了西洋镜来给她照,“自己瞧瞧,要是萧侯爷见了一准扑上来把你吃了。”

    西洋镜和后世的玻璃镜差不多,能清晰的看到脸上的每一颗痣,每一个痘,成靖宁看着镜中的自己,的确面若桃花,眉目含情,一副思春的样子。“拿开,丑死了。”捂着脸不敢再看,冲沈嘉月挥手。

    沈嘉月好不容易逮住成靖宁的把柄,当然得好生笑话一阵,“呵呵,被我说中了吧。当时谁说这辈子不嫁人来着?谁说不嫁武人,不嫁老男人,不嫁聪明人的?我看你分明是乐意得很。瞧你这样,怕是梦里梦到萧侯爷好多回了吧。呸呸,要是有个男人为了我,在京城那么多达官显贵面前和人决斗,还赢得那么漂亮,我也会和你一样的,恨不得立刻就嫁了。”

    “你现在就揪着我的小辫子可劲嘲讽吧。”成靖宁夺了她手里的镜子放回原处,准备找回场子,“你这大忙人怎么想起来看我?舍得你的小高将军了?”

    “这不看你要嫁了,来和你说说话,传授经验嘛。”沈嘉月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这好为人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传授什么大学问。

    成靖宁大囧,这有什么说的,好歹活了两辈子,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你别害羞嘛,这是为你好。”沈嘉月一脸正气,成靖宁看得发虚。再听她开口时,果真觉得自己想叉了,都是些和家中婆母等长辈的相处之道,正紧得不能再正紧。

    沈嘉月传授完经验,盯着成靖宁的脸问道:“我说的这些很有用,你记下了没?不过你脸红什么?又想歪了吧哈哈哈哈哈。以后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得自己探讨。”她人虽大大咧咧,但不会拿自己和丈夫床笫之间的事来说。

    探讨……成靖宁只觉被摆了一道,这时候也不怕再被她笑话了。“切,你们没少探讨吧?还说我。”

    “不逗你玩儿了。噜噜呢,来了这么久怎没见到它?”沈嘉月左看又瞧都没找到肥猫。

    “在大嫂那里,说我要出门子了,把猫借她几天。”成靖宁说,雪儿走后,噜噜就喜欢到清晖院和成景衍玩儿,加上殷元徽也喜欢,就留那里了。成永皓见媳妇儿喜欢,托了波斯来的商人下次帮着运几只来。

    沈嘉月也想着成靖宁嫁萧云旌后往来不方便,就趁着还有时间多抱上一阵,哪想被人抢了先,“好可惜呀。”垂头丧气一会儿后又来了精神,说:“我去表嫂那儿,托表哥也帮我带一只。”成靖宁看着人风风火火的跑了,果然是塑料花一样的姐妹情谊。

    出嫁前一夜,顾子衿拿了一本小册子到成靖宁的闺房,这种事情还是亲娘来做更可靠。成靖宁红着脸听顾子衿讲完,不忍直视的同时也在想着,这些明晚可能派不上用场。

    “夫妻间相处学问大着,我说再多也得你自己琢磨。”顾子衿很尽责的尽到一个母亲的本分,不过床笫之间的事,她还是不怎么说得出口,尤其那些夫妻间的事。

    成靖宁捂着小腹叹息,尽量让自己脸色看起来正常,说:“娘,我明白。”

    “当年你早产,生下来的时候像个小猫一样,一转眼就这么大了,要嫁人了。娘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让你吃了许多苦。”顾子衿搂着女儿感叹,成靖宁留在侯府的最后一晚,由亲娘陪着。睡一处聊天,说的话就私密许多,听了许久,目瞪口呆的同时也觉受益匪浅。

    卯时,成靖宁还在睡梦中就被顾子衿摇醒,迷迷糊糊的起身,沐浴过后坐在梳妆台前由傅老夫人绞面打扮。沈老夫人本想请高老将军夫人来做全福人,不想顾府的傅老夫人先递了话。论福气,的确少有人比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