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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这个妖孽
墨苍云迟疑片刻，到底还是解释了一句：“因为如果我的怀疑是事实，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解释并不算明朗，凌雪舞脑子一转，却立刻了然：“我懂了！原来你一直怀疑我是皇上的人？”
墨苍云愣了一下，然后苦笑：“呃……你的反应可以慢一点，我不嫌你笨。”
然后，他端起茶杯喝茶，也不知是为了掩饰还是为了镇定一下。
就是说我猜对了？那么……
凌雪舞这一刻充分发挥出了顶级雇佣兵的实力，大脑高速运转片刻，一句话冲口而出：“原来皇上把洛璎璃赐婚给你，是为了让她潜入沧海王府，刺探你的秘密？”
“噗！咳咳咳……”
墨苍云一口茶全都喝到了气管里，呛得连连咳嗽起来，即便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也掩饰不住这股子狼狈了。
凌雪舞愣了一下，立刻拿出手绢给他擦嘴：“慢点喝，我又不跟你抢。”
“你走开！”墨苍云一把夺过手绢，狠狠地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凌雪舞皱眉：“啊？”
“不对，不是这么问，我们重新来！”墨苍云咬了咬牙，“你这个结论怎么来的？”
“推理啊！”凌雪舞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承认一直怀疑我是皇上的人，可我跟你素无交集，唯一的牵扯就是我上了洛璎璃的花轿。也就是说，你从来没有相信那是意外和巧合，依你的多疑，只会认为那是皇上早就策划好的！你认为他真正想送到你身边的是我，为了不引起你的怀疑，才故意明面上赐婚洛璎璃，再来这么一招李代桃僵，你就想不到我才是他真正的棋子！皇上如此处心积虑，当然不是为了好玩，之前夏侯若丹曾说过你有秘密，怕皇上知道，那很显然，皇上的目的就是刺探你的秘密！”
墨苍云沉默了很久，才看向落月：“你猜，我现在最想干什么？”
“拿刀。”落月清冷冷地回答，“杀人灭口。”
“是吧？”墨苍云瞬间眉开眼笑，“也就是说，我有这个念头不是因为我是杀人狂魔。”
凌雪舞差点笑出声：“我的推理没问题？”
墨苍云又一瞬间咬牙切齿：“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说什么终有一日，现在就基本上真相大白了好不好？这个妖孽！
凌雪舞微笑，眸子平和、明朗而真诚，说不出的清澈：“你可以不说，听着就行：你的猜测完全错误，我上了洛璎璃的花轿，从头到尾就是个意外。”
“这个我已经相信了。”墨苍云点头，“所以我刚才说，正式接纳你成为我的人。”
凌雪舞也点头：“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杀我，我当然不是他的人。所以现在，我必须尽快找出证据，否则丞相府上下数百人将全部化为冤魂！”
墨苍云抿唇：“从哪儿入手？这个你很在行，三天的时间应该够了。”
“证据。”凌雪舞回答，“定罪的原则就是重证据，轻口供，只要找出证据里的破绽，冤情自能大白。我可以看那些证据吗？”
墨苍云点头：“可以。”
“真的可以？”凌雪舞反倒有些不敢相信，“证据可都在刑部，那里不是禁区吗？”
墨苍云笑了：“对我来说，赤日国没有禁地。”
“霸气。”凌雪舞由衷地竖了个大拇指，“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墨苍云点头，目光变得柔和：“等此事一了，我们……好好谈谈。”
凌雪舞笑笑：“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人灭口？”
“嗯。”墨苍云微笑，“只不过用什么杀，我说了算。”
譬如，用我的魅力、温柔、疼爱或者是宠溺。
整个刑部都静悄悄的，尽管是青天白日，却偏偏阴气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你试试被一群戴着飞鹰面具的黑衣人不声不响地盯着的滋味？不阴森才怪！
刑部这帮人正暗中叫苦，个个冷汗如瀑：沧海王命所有人留在刑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否则罪同谋反！
这顶帽子扣下来，不是要人命吗？
关键沧海王的话就是死命令，谁不同意都不好使。这疯子疯起来连皇上都敢杀，何况他们这些虾兵蟹将？
“各位大人，辛苦了！”墨苍云靠在椅背上，笑容和和气气，“让各位大人如此辛劳，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呀！”
我们没看出来！
众人咬牙切齿，却只能赔着笑脸各自拱手：“不敢不敢！应该的！”
墨苍云假装没看到他们笑容背后的怨气，回头看着凌雪舞：“去吧，想看什么看什么，想问谁问谁。不听话的交给鬼鹰，他们知道怎么处理。”
众人激灵灵打个寒颤，恨不得扑过来表白一句：我最听话！
时间紧迫，又人命关天，凌雪舞顾不得客气，立刻上前：“劳驾，哪位把这件案子所有的物证拿给我看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动弹。
墨苍云咳嗽一声，笑得更和气：“嗯？各位大人有意见？”
“啊！没有没有！”
众人赶紧摇头，其中一人擦把冷汗开口：“王爷见谅！不是我等不拿，而是证据着实太……多，拿不过来。王妃若不介意，请移步？”
凌雪舞点头：“有劳有劳，请带路！”
不大一会儿，她就看到了所谓物证，然后一阵眼晕：难怪拿不过来。
面前是堆成山的各色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还有无数弓箭弓弩之类，是真正的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就凌雪舞这个身高，还得仰起头才能勉强看到顶，这还只是看高，不看所占地方的长和宽。
旁边摆放着的是无数金银首饰，奇珍异宝——当然是用来招兵买马、四处打点之类。谋反不光是个脑力活、体力活，也是最烧钱的买卖，没点儿家底根本反不了。别的不论，粮草要是不充足，你把人招来干什么？说书给人家听啊？
再旁边是一大堆书信，是凌正阳与同谋密谋筹划时所写，一封一封放得整整齐齐，边边角角都没有丝毫磨损。书信旁边是作战图、京城布防图之类，可谓一应俱全。
继续看下去，是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王冠龙袍，说是凌正阳准备登基的时候穿戴的，明晃晃，亮闪闪，足以亮瞎大多数人的眼。
所有这些证据放在一起，给人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凌正阳已经谋划多年，而且做了充足的准备，一朝起事就可改朝换代！
墨苍云操纵轮椅上前：“看出了什么？”
凌雪舞由衷赞叹：“好牛叉的证据啊！”
墨苍云挠了挠眉心：“我是问你看出了什么问题。”
凌雪舞摇头：“暂时没有。你歇着，我仔细瞧瞧。”
墨苍云笑笑，陪着她一起围着所有证据仔细瞧啊瞧，瞧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