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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一人分饰两角
隔了片刻，楚星辰首先开口：“我觉得师父不会看着我们死的，他肯定有奇谋妙计，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才不跟我们说。”
其余几人各自点头，步天却偏偏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未必，之前那些七煞大多数都死了，若要成大事，必须付出一些代价。如果是为了这片大陆，他或许就只能看着我们死，这是没办法的事。”
风凌夜点头：“没错，以牺牲七煞来换取这片大陆的安宁，这代价实在已经不算大了。何况师父不是说了吗，有没有生还的可能还要看我们能修习到怎样的程度，所以别的不用多说，拼吧。”
拼吧，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幸好有龙在天在，好歹不用怕这两人邪性发作的时候控制不住了，替他们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也不错。
回到房间，墨雪舞原本是想继续的，可刚才邪性结结实实地发作造成了比较大的冲击，浑身都难受得要命，显然不适合练功，就斜倚在床头休息。
真没想到，原主的身上还有这么大的秘密，幸好墨天云体内没有邪性，不用替他担心。
而且刚才龙在天说了，不会永远这么封着她，那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变故呢？是好的还是坏的？
神龙族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点他们早就知道，如今也证实了她和步天当初的猜测：所谓龙神并不是真正的神仙，只不过是各方面的本事都高于普通人的人类，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本事究竟比普通人大多少？
最重要的，也是墨雪舞最想知道的一点，就是既然他们的本事这么大，为什么不直接去对付狐族，而非要通过七煞？
隔了一会儿，房门突然被敲响，得到允许，北堂苍云推门而入：“小舞，没事吧？”
墨雪舞坐直身体摇了摇头：“没事了，你呢？”
北堂苍云微笑：“我也没事，没伤到你就好。他们说刚才咱俩打得可热闹了，一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墨雪舞失笑：“你说我们俩是怎么凑成一对的，这还真是……没法形容。”
北堂苍云上前落座，轻轻搂住了她：“没事，不用管这些，反正我们俩已经凑成一对了，死活都得在一起。”
墨雪舞依偎在他的怀里，觉得心里挺宁静的，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倒是真没想到，师父居然是神龙族的人，难怪他本事那么大。”
北堂苍云叹了口气：“别说是你了，我都完全没往这个方面想过。不过有一点，这些年他虽然一直没有来见我，但应该离我不远，否则他不会知道这么多。”
这一点墨雪舞表示赞同，因为她的确发现了龙在天的一个秘密，不过并没有打算说破：“当初师父是怎么收你为徒的？又是怎么唤醒你的使命的？”
北堂苍云笑了笑：“顺序反了，他是先唤醒了我的使命，然后才收我为徒的。””
墨雪舞表示好奇：“为什么？为了让你相信他？
“算是吧。”北堂苍云点了点头，“那年我才五岁，那天深夜他突然出现，唤醒了我的使命，所以我就知道，他是值得我全身心信任的。接下来他再收我为徒，我当然不会拒绝。”
那倒是可以省不少口舌。墨雪舞接着说道：“师父跟我说，简离云是他的女儿，你和她是同门师兄妹。”
北堂苍云瞬间有些意外：“师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他倒是真没拿你当外人。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巴掌数得过来，除了步天之外，其余的七煞都不知道。”
墨雪舞咂了咂舌：“这么神秘？”
北堂苍云摇了摇头：“倒不是故作神秘，只不过这是个人的私事，没必要嚷嚷的尽人皆知。”
墨雪舞在他的怀里抬起了头，冲着他眨了眨眼：“反正现在我也知道了，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从前是如何相处的，她现在在哪里？”
北堂苍云笑了笑：“你对她这么感兴趣？”
墨雪舞很严肃：“这你得原谅，在意情敌是女人的本能。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并不算是我的情敌，但你们毕竟有过一些共同的岁月，共同的岁月对男女来说，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北堂苍云似乎颇有感触，便微微叹了口气：“我跟你之间，也有过一些共同的岁月，虽然时间并不长，却比任何东西都更让我刻骨铭心。小舞，你之于我的意义，无可替代，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唯独不能不要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舍不下你。”
墨雪舞突然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欠身吻住了他的唇。北堂苍云心中微颤，也反手搂住了她，用自己的整个身心回应着她的亲近。
也知道他身上有紧制，墨雪舞很快便放开他的唇：“无论生死，我永远跟你在一起。”
北堂苍云笑了笑：“我也是。不过现在我们来说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其实我和简离云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对她也从来不是男女之情，但我不否认，当年我对她曾经有过迷恋……”
墨雪舞眨了眨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迷恋？”
北堂苍云点的点头：“小舞，你已经看到师父了，他容颜之美世所罕见，简历云的容貌十足就是他的翻版，跟你不相上下，她的气质有高贵出尘，那个时候在我心里，她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我对她的迷恋，更多的是一种对仙子的崇拜，绝对不是男女之情，我这样说，你明白吗？你相信吗？”
墨雪舞含笑点头：“明白，我也相信。她既然是师父的女儿，看到师父，我就可以想象她的样子，你对她有所迷恋实在太正常了。”
北堂苍云点了点头：“所以你也应该明白，我从来没有拿你当过她的替身，当然，你跟她的气质的确有些相似，尤其是你们的眼睛，也确实很像，但这种相似，并不是我决定要你的理由。”
墨雪舞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解释啦，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是我太矫情。不过，既然她是神龙族的人，不是应该留在神龙族的隐居地吗？怎么会有机会跟你朝夕相处？你之前不是一直在赤日国吗？”
北堂苍云摇头：“师妹的母亲生她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师父便只能将她带在身边，一边教我，一边照顾师妹，我们才在一起相处了数年的时间。不过师父和师妹一直都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存在，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见过他们。”
墨雪舞了然地点头：“那现在呢？你师妹在哪里？是不是一直跟师父在一起？”
北堂苍云摇了摇头：“没有。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师妹表示不想回神龙族的隐居地，现在一个人在蓝泽国的一个山谷里避世隐居，闷了就游历天下，时不时回神龙族隐居地逛一圈，过得可自在了。”
墨雪舞那叫一个羡慕，不由感慨：“我要是能像她一样就好了，人生夫复何求啊！”
北堂苍云也跟着叹气：“这你就别想了，咱们没有那个命！”
转眼又是夜深人静。
墨雪舞练了会儿功，觉得差不多了，就准备熄灯就寝，可是刚刚走到桌旁，龙在天已嗖的出现，唇角带着几分微笑：“练得不错。”
墨雪舞很高兴：“师父！我这一次还没点香呢，你怎么就来啦？真给我面子。”
龙在天瞅她一眼：“我就是想来问问，你看出了什么。不问清楚，我睡不着。”
墨雪舞无辜地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什么看出了什么？没有啊。”
龙在天点了点头，不急不恼，甚至笑得更优雅：“好吧，那你自己决定，我是用刑呢，还是用刑呢？”
墨雪舞不用掂量，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就只好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一人分饰两角很累吧，大祭司？”
龙在天看起来倒不如何意外，只是轻轻抿了抿唇：“我就知道一定是被你看出来了，果然，你厉害。”
原来龙在天，竟然就是神秘的大祭司！
可龙在天如此高贵优雅，又亲和，大祭司却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性情反差如此大的两个角色竟然是同一个人，厉害的是他才对。
虽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杀气，墨雪舞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是你非逼我说的，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龙在天失笑：“起开！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用得着灭口？不过你能知道我这个秘密，是不是因为我手肘上的伤？我想来想去，这应该是唯一的破绽。”
到了这个地步，墨雪舞只有承认：“不是伤，是伤药。那种伤药是我自己配的，没有任何味道，但我能感觉出它的气息。当然也就我能感觉出，连苍云都做不到。不过我不是想用这种方法刺探你的秘密，我……”
龙在天挥了挥手：“这我知道，在这之前，没有人猜到我就是大祭司，包括你，所以，这是天意吧。当然我说了，这本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你知道了也无妨，你告诉苍云了吗？”
墨雪舞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打算告诉任何人。我猜到你是大祭司，是完全无意的，这我没办法。但我若告诉苍云，那就是故意的了，当然不行。”
龙在天表示满意：“嗯，先不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墨雪舞赶紧点头：“我知道，放心吧。”
龙在天看着她，静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实话，我是真的有些好奇，你看出来的那些，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虽然说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可你身上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太多，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墨雪舞没说话，她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能说。但如果龙在天真的用妖瞳之心之类的摄魂术，不知道电子芯片还能不能抵挡？他的段位跟北堂苍云可绝对不是一个档次啊！
然后龙在天就笑了起来：“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只是表达一下好奇，只要你的秘密不伤害到任何人，我是不会强行窥探的。”
墨雪舞瞬间松了口气：“多谢师父！我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了点，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比较讲道理的。”
龙在天点了点头，转身而去：“好吧，话问清楚了，我回去睡了！”
看着他消失，墨雪舞偷笑：师父的秘密居然被我发现了，还是我牛叉！
忽忽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距离天劫之日只剩下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加紧修习，一边修习一边不断进行尝试，却始终无法启动诛妖阵。而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众人之前猜测的那样：墨雪舞。
还好因为跟北堂苍云双修，墨雪舞的内力提升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在六月十五月圆之夜成功突破了九阶！
“太好了，成了！”墨雪舞兴奋地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只差手舞足蹈，“苍云，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我是九阶了！”
北堂苍云也挺开心，他的内力爬到了九阶九级，接下来完全可以尝试突破神阶了！如果可以成功，就验证了步天当初说过的话。
“慢点嚷嚷。”擦了把汗，北堂苍云赶紧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小心把他们吵醒……”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房门已经被人推开，众位七煞呼啦啦涌了进来，异口同声：“我们没睡，吵不醒！”
北堂苍云有些意外：“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楚星辰叹了口气，“舞说今天很有希望突破九阶，我们想看看到底能不能成功，还好，成功了。”
风凌夜接着开口，目光里满是期待：“既然成功了，我们也都没睡，不如再试试能不能启动诛妖阵？”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不多时就做好了准备。因为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有希望，大家的眼睛都亮亮的，尤其是墨雪舞，那双眼睛简直比这月圆之夜的月亮还要璀璨。
北堂苍云缓缓抬起右手，那个血红色的光团就出现在了众人的中间，得到北堂苍云的示意，众人立刻将内力注入到了光团之中，同时心中暗暗祈祷：“转，转呀，快转！”
在众人的推动之下，光团一开始的确轻轻颤了几下，众人忍不住大喜：难道要成功了吗？
然而仅仅是几下颤动之后，光团就重新恢复了平静，再也不曾动弹分毫！
光团内七人的内力跟之前的情形一模一样，墨雪舞的内力依然游离在其余六人之外！这么说，关键并不在是否能突破九阶上？
轻轻抿了抿唇，北堂苍云手一挥，内力重新回到七人的体内，光团也跟着消失。
众人说不出的失望，可事实就是如此，根本无计可施。
墨雪舞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身，拔脚就往外冲。
“小舞！”北堂苍云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她，“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该睡觉了。”
墨雪舞的气息微微有些乱，还好神情比较平静：“放心，我不是要去大开杀戒，我只是想去问问师父，为什么会这样。”
北堂苍云摇了摇头：“没用的，要是能说，他早就说了……”
“不是，不是他不说，是我们一直没有问他！”墨雪舞用力挣扎着，“先前我们都忽略了这个问题，或许他知道答案。放开我，让我去问问他，我不会乱来的！”
北堂苍云反而抓的更紧：“小舞你听话，真的没用，这些天我们不知尝试了多少次，他也知道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却一直什么都没说，这就表示不能说，问也没用……小舞！”
原本他抓的挺用力，可墨雪舞挣扎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怕力道太大会伤到她，终于被她成功挣脱，嗖的就窜了出去。
北堂苍云无奈，随后追了出去：“你们先去歇着，我去看看。”
墨雪舞一路就闯到了龙在天的房间，砰砰砰地敲响了房门：“师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你，我能进来吗……”
刚刚说到这里，房门突然一下子被她推开了，原来刚才根本就虚掩着，这……
墨雪舞皱了皱眉，把门缝又推大了些：“师父，我进来了？”
什么反应都没有，仔细感觉感觉，也完全没有龙在天的气息，原来他根本不在房中？总不会是出了意外吧？凭他的本事，这里应该没有人能偷袭到他。
可话虽如此，万一有例外呢？
墨雪舞顿时有些不放心，干脆推门而入：“师父，你在吗？师……”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突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两个字：苍云。
这是什么意思？龙在天竟然悄悄离开了，这封信是告别的？
“小舞！”北堂苍云随后蹿了进来，“你……师父不在？”
墨雪舞拿起那封信：“八成是走了，这是给你的。”
北堂苍云来不及多说，立刻把信纸抽出来一看，果然上面只写了几个字：暂时离开，一个月后回来。
墨雪舞伸过头去看了看，瞬间一个脑袋变做两个大：今天是六月十五，一个月后是七月十五，他一个月后回来，就表示天劫之日正好过去，七煞早化作七缕”冤魂转世投胎去了，他再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啊？还有什么意义？
北堂苍云也蒙了：不是说不走的吗？怎么悄悄就溜了呢？这到底几个意思？
可不管几个意思，人家溜都溜了，凭他们的本事也绝没有可能把龙在天再追回来，所以没办法，只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
龙在天就算真的必须为了虞渊大陆而不顾他们的死活，总不能不顾虞渊大陆吧？要是他们始终无法启动诛妖阵，他还是得回来帮忙。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退了出来，各自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