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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快疯了
房间里，秋锦瑟还在昏睡。墨雪舞已经给她做过检查，确定没有任何不妥，这才彻底放了心，只要等她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躺在一边的墨天云也是一样，看来那黑衣人的确只是想要东西，暂时没打算伤他们的性命。
“王爷的功力果然深不可测，佩服佩服。”秋连烨是由衷地感慨，“方才只一招，便将所有人都一网打尽了，这等身手天下无双。”
北堂苍云微微一笑：“还好吧，天下无双不敢说，自保还是可以的。”
秋连烨忍不住哈哈大笑：“王爷这可就太谦了，您这等本事若还只是能自保，那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北堂苍云依然只是微笑：“小舞说了，做人要低调，否则容易被群殴。”
秋连烨越发忍不住，笑得见牙不见眼：“王妃说话这么有意思吗？那有空可得多讨教讨教！不过请王妃恕罪，从前我听人说王妃毫无内力，可今日一见，怎么也应该是四阶或五阶吧？果然，传言大多不尽不实。”
墨雪舞含笑摇头：“之前我被人所害，丹田破碎，的确毫无内力，不久之前苍云才帮我修复了丹田，我刚刚重新开始修习，比起你们，那才真正是三脚猫的功夫呢，提都不用提的。”
秋连烨十分惊奇：“不久之前才修复好，这就已经四到五阶了？王妃实在是练武奇才，更令人佩服！”
正说着话，旁边的墨天云突然猛的翻身而起，骤然一声大叫：“大哥！大哥大哥我看到你了！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北堂苍云叹了口气：“这里。”
墨天云猛然回头，下一个瞬间已经嗖的蹦起来，直接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又跳又叫：“是你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别以为你易了容我就不认识你了，我一看到你的眼睛就知道是你，你的眼睛谁都模仿不了，那么漂亮，那么独特，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人的眼睛能比得上你！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是你是你！太好了……咳咳咳！”
话说的太急，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而且因为来不及换气，憋的脸都红了。
北堂苍云搂着他，深度无语，只觉得耳膜都要被他吵破了：“我说你喘口气，小心把自己憋死，冤不冤。”
墨天云根本顾不上听他说什么，缓过一口气之后，依然嚷嚷着：“大哥大哥！我根本就没打算来，我对什么大典都不感兴趣，可是城主说你会来，我立刻就来了，我好想你，我真想你啊！我多想去找你……”
他抱的实在有点紧，北堂苍云被他勒的不大舒服，就企图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那什么，我……”
“可是你都不来看我，你太狠心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呢？”墨天云还是完全无视他的话，“二哥都可以去找你，他扔下我们就跑了，本来我要去找你的！你都不来看我，呜呜呜！你不来看我，我就来看你，我……呜呜呜……”
北堂苍云只能叹气：“你先放开我……”
“放什么放，我就要抱着你，我在梦里不知道这样抱着你多少回了！可是每次醒来都只抱着一个枕头，你太狠了！”墨天云越哭越来劲，眼都哭红了，“就没见过你这么狠的大哥，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弟弟？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弟弟？是不是二哥在你面前，就完全把我替代了？你这个狠心的……”
北堂苍云翻个白眼，干脆不再徒劳，任由他抱着，先让他说个够，毕竟这么久没见了，话有点多也是可以理解的。
墨天云还真不辜负他的宽容，抱着他不停地絮絮叨叨地说着，中心意思就是如何如何想他，他又如何如何狠心不去看他，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北堂苍云一手搂着他，有些无奈地对着秋锦瑟点了点头：“母后先坐。”
秋锦瑟呵呵地笑笑：“不用管我，我就知道一定会是这样。这小子整天得空就在我面前念叨着想你，我都快被他的碎碎念弄疯了。好歹这回见到你了，先让他碎碎念你一会儿。小舞快过来，我看看。”
见他们一家人团聚，还不定需要多少时间共叙别来之情，秋连烨干脆挥了挥手，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先把时间留给他们，至于其他的，等会儿再说不晚。
北堂苍云确实表示能够理解墨天云的心情，也愿意先让他碎碎念一会儿，可这小子也太过分了，不知道说了多久，说的北堂苍云头都大了，他依然没有住口的意思，北堂苍云就终于忍不住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给我闭嘴！不然鞭子伺候！”
虽然知道他基本上是光说不练，墨天云还是吓得一哆嗦，终于住了口，继而委屈地瘪了瘪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凶我，果然不认我这个弟弟了，呜呜呜……”
北堂苍云把他提溜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有些无奈：“先别说这些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天云撅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秋锦瑟便叹了口气说道：“这人实在太厉害了，我们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中。”
北堂苍云目光微闪：“也就是说，你们是在睡梦中被带走的。”
秋锦瑟点头：“当晚我们入睡的时候，什么异常都没有，也完全不知道是怎么被带走的，醒来就在那个破庙里了。”
得，那就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北堂苍云点了点头，秋锦瑟接着说到：“不过那些人的确没有伤害我们，就说只是想要一件东西，东西到手之后就会把我们放了，然后强迫我们吃了一种药，以后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墨雪舞摇了摇头，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他的什么都没说。秋锦瑟闻言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他们想要九龙白玉佩？幸亏没落在他们的手中，否则还真有些麻烦。”
墨雪舞和北堂苍云对视一眼，并没有多说，各自的眼中却是冷芒闪烁。
一番休整之后，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秋连烨便派人过来相请，说备了酒水给他们压惊。
简单收拾了一下，四人便来到了前厅，早以后在此处的秋连烨等人立刻上前见礼：“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墨天云说了声免礼，众人便各自落座，秋锦瑟接着说道：“今日乃是家宴，都是自家人，这些俗礼就都免了吧，大家随意一些。”
众人纷纷点头，秋锦瑟的目光便落到了沈飞羽的脸上：“这就是飞羽？真是人中龙凤。”
沈飞羽立刻起身施了一礼：“不敢，太后谬赞。”
“快坐快坐，都说了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秋锦瑟开开心心地摆了摆手，“你既是大哥之子，便是我的侄儿，叫我姑姑便好，太后什么的，太生分了。还有连烨，你也叫姑姑吧。”
秋连烨倒也听话，立刻改口：“是，姑姑。”
秋锦瑟点了点头：“飞羽既然回来了，明日祭祖大典上，就让他认祖归宗……”
话还未说完，沈飞羽便立刻开口：“这件事不急，以后再说吧。”
秋锦瑟倒是一愣：“却又为何？你既是大哥之子，认祖归宗天经地义，莫非你还在怨怪大哥？”
沈飞羽轻轻咬了咬唇，并不曾开口。秋锦瑟便微微叹了口气：“站在你的立场上，你怪大哥也是天经地义，若易位而处，或许我比你更恨他，连回来都未必肯回来。”
这话显然说到了沈飞羽的心里，他看着秋锦瑟的目光便比刚才更暖了些：“多谢姑姑体谅。其实我也不想回来的，只是因为城主说会请苍云和小舞来，我就来了。”
秋锦瑟后面本来还有好多话想说，被他这一句就给怼的一口气差点倒不过来，那叫一个哭笑不得。墨雪舞忍住笑，认认真真地追问了一句：“主要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苍云？”
沈飞羽微笑：“苍云。”
墨雪舞追问：“为什么？”
“这样说比较安全。”沈飞羽仍然微笑，“我要是说为了你来的，我怕苍云直接捏死我。”
墨雪舞终于噗的乐了，笑得浑身都在哆嗦，北堂苍云已经凉凉地开口：“你这么不给我面子，也很难保命的。”
沈飞羽想了想，接着改口：“其实我主要还是为了你来的，刚才这样说怕你误会我喜欢男人，还是会捏死我……呃……你看我这一会功夫死三回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这几句话把满桌的人都逗乐了，笑声此起彼伏，气氛一时欢乐得不得了。
秋锦瑟一边笑一边有些无奈，众人的笑声都落下去之后，她才开口：“这些话都是玩笑，哈哈一乐就过去了。飞羽，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你认祖归宗不是为了大哥，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你自己。人生一世，终究是要叶落归根的，如果最终不能认祖归宗，岂非是你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所以我想说，你可以不原谅大哥，但认祖归宗真的是你一个人的事，不，不只是你一个人，更是为了你的子孙后代，难道你希望他们像你一样？”
这几句话显然让沈飞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默然片刻，他终于点了点头：“多谢姑姑，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别破坏了大家的兴致，这件事稍后再说。”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了，秋锦瑟便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了秋连烨：“明日大典之事都准备妥当了吗？”
秋连烨赶紧点头：“姑姑放心，都准备好了，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的。飞羽若是愿意，明日便可认祖归宗，他若觉得还需要一点时间，过后咱们再专门为他做准备就是了，绝对不会让他受了委屈。”
秋锦瑟表示满意，众人便一边吃吃喝喝，一边闲聊，心情还都算不错，尤其是墨天云，简直就像要飞起来一样，拉着北堂苍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明明问了北堂苍云很多问题，可每一个问题问出来，他却又完全来不及听到回答，就又转而去说别的。
北堂苍云一开始还任由他说去，到了后来就觉得脑子里仿佛有一千只鸭子在不停地嘎嘎嘎嘎嘎，他是差点把洪荒之力都使出来，才忍住了抓起那只烧鸡堵住他的嘴的冲动。
沈飞羽已经因为这一幕忍笑忍了很久了，终于在墨雪舞耳边说道：“苍云快疯了，你不救救他吗？”
墨雪舞也已经笑得眉眼弯弯：“你不知道，天云是中苍云的毒最深的一个，这么久不见了，见面反弹得太厉害，可以理解，就让他放纵这一回吧。”
沈飞羽虽然在笑，却由衷地感慨：“也确实不能怪他，苍云就是有那么一种魔力，每次见到他，就比上一次更想留在他身边。仔细想想吧，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那让人那么忘不了，舍不掉。”
墨雪舞赞同地点头：“天分，学不来。不过表哥，刚才母后说的有道理，你认祖归宗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你自己，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沈飞羽轻轻点头：“我会的，我会好好考虑，尽量做出一个遵从我本心的，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墨雪舞微笑：“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话，你可以慢慢考虑。有些决定如果错了，固然有挽回的机会，可有些决定真的是一锤子买卖，就算错了也无法回头。”
一顿饭吃的十分愉快，除了北堂苍云，他基本上没有吃任何东西，就被墨天云拿话喂饱了。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都早点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参加百年祭祖大典。
夜色已深。
这会儿北堂苍云在屋顶上，不是他要耍帅，不是他要表示忧郁，主要是为了清静一会儿。
我勒个擦！墨天云那小子是要把这几年没见攒的话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全部说给他听吗？都不带喘气儿的，有好几次他都担心墨天云会直接把自己憋死，那罪过他可担不起！
好歹那小子因为说的太多，口干舌燥，不得不不停地喝茶润嗓子，结果刚才憋不住了要去方便，他才得了个空嗖的溜了。
谁知刚坐了一会儿，他突然一咬牙，跟着又哼了一声：“还好是你。”
沈飞羽忍住笑，在他的身旁落座：“你以为是皇上？”
北堂苍云又咬了咬牙：“他要敢来，我就打扁他的头，看他还怎么说！找我有事？
沈飞羽唇角的笑容渐渐消失，明显有些迟疑：“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弄错了，所以不太敢跟你说。可是我又想，万一没有弄错呢？如果不跟你说，却又误了大事，那……所以如果是我的错觉，你别怪我，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北堂苍云瞅了他一眼：“你这个铺垫好长，我都懂，直接说重点。”
大概事情的确比较重大，沈飞羽还是有些迟疑，然后才突然压低了声音：“我觉得，这个城主……有问题。”
北堂苍云轻轻摸了摸下巴：“哪里有问题？”
“这么淡定？”沈飞羽怔了一下，跟着恍然，“你早看出来了？就是说不是我的错觉？那是哪里有问题？”
北堂苍云看着他，很平静：“这是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先说。”
沈飞羽皱眉，有些苦恼地叹气：“我就是不知道，才不大敢跟你说。你若一定要问，我只能说，是一种直觉。”
北堂苍云挑唇：“就算是直觉，也总有一点根据，或者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别怕，大胆说，这里只有我们俩，不会被人听到。”
沈飞羽仔细整理一下内心感受，又认真想了想，才不大确定地开口：“我觉得他的眼睛，太……”
一时不知该用哪个词来形容，他卡壳了很久，北堂苍云便替他说了下去：“美？”
“呃……美当然很美，但我要说的是……”沈飞羽挠了挠后脑勺，总算说出了一个重点，“他的眼睛太灵动了，跟他的表情不相称。”
北堂苍云浅笑，笑容有些诡异：“是吗？他的表情怎么了？”
沈飞羽皱眉，在脑中回忆着秋连烨的脸：“有点儿僵，不怎么自然。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走了很久，脸都冻僵了，所以做表情比较困难——我这样说，你能听懂吗？”
北堂苍云差点笑出声，然后点头：“能。我倒是没想到，你眼睛也这么毒。”
“也算不上，主要是我在做一些首饰的时候，必须仔细看清一些极为细微的地方，所以更容易观察入微。”沈飞羽摇了摇头，跟着回头看着他，“正因为如此，我觉得他的眼睛和表情不配套，但又怕是我的错觉，可又怕不是错觉，总之……你看着办。”
北堂苍云终于噗的笑了：“我看着办？”
“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沈飞羽微笑，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能者多劳，只好辛苦你了。就算为了姑姑，为了小舞，这事儿你管了也说得过去。”
北堂苍云痛快地点头：“好，我管了，你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