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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该不会要洞房
现在已经不敢再去回忆这段时间以来的痛苦和绝望，北堂苍云住了口，居然轻轻颤了一下。墨雪舞心疼得要死，早已握住了他冰冷的手，笑得温柔：“没事，我这不是来了吗？我说过，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的，我怎么会扔下你一个人？”
北堂苍云轻轻吐出一口气，笑了笑：“嗯。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拉倒吧！”步天毫不客气地拆他的台，哼哼地冷笑，“他这些天用实际行动把‘要死要活’诠释得太到位了，要不是我们看得紧，你们俩就阴阳两隔了知道吗？小舞，你应该一辈子感激我们！”
墨雪舞立刻点头：“我会的……”
“别那么夸张，没有。”北堂苍云咳嗽一声，“我就是……”
“大嫂，还真有。”墨行云叹口气，也帮着拆了一把，“每次发出召唤令，结果等不到你来，大哥不说话，可眼里立刻透出一股要抹脖子的绝望，吓得我寒毛直竖啊！我眼都不敢眨地盯着他……”
“还有我们。”风凌夜凉凉地开口，“这些天我们五个分组值班，我和绝情，步天带着星辰和行云，轮流不睡觉看着苍云。特么的找你不累，看着他累啊！他要是一发疯，哪个不肝儿颤？”
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他骂得不客气，可绝对代表了他们共同的心声啊！现在是可以乐了，谁知道这些天他们是如何提心吊胆的？
北堂苍云有些不好意思，却还嘴硬：“都说了我不会做傻事，你们不信，我能怎样？正事没做完，我不会发疯……”
“滚蛋！”步天骂得更不客气，脚都伸出去了一半，很有一种一脚把他踢飞的冲动，“真要戳中了你的痛处，正事邪事不管用，你照疯不误！不会发疯？我信了你的邪！”
北堂苍云被骂得耷拉了脑袋，不过跟终于找到墨雪舞相比，一切都不算事，他立刻就笑得见牙不见眼：“骂吧骂吧，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我都记在心里！现在没机会还，我任打任骂，先让你们出出气还不行？”
步天翻个白眼给他，很不屑的样子：“矫情！知道我舍不得。不过你放心，报答我你最有机会了！”
墨雪舞憋不住地乐，赶紧说正事：“其实我是想问，你们一直留在这里，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出不去，对不对？”
“对。”北堂苍云点头，眉头跟着皱了起来，“这些天我们走了很多地方，发现崖底有很多巨大的坑洞，那些坑洞有巨大的吸力，根本无法靠近。最关键的是，那些吸力在半空中彼此交叉，就像织成了一张庞大的网，无论我们想顺着哪个地方的峭壁往上爬，都根本做不到。”
墨雪舞已经心中有数，却不忙着解释：“是不是只要一往上爬，吸力就把你们往下拽？”
“没错，就是这样！数次召唤令都等不到你来，我知道你应该不在这里，当然要想办法上去。”北堂苍云立刻答应了一声，“可奇怪的是，半空中的吸力比地面上要强很多，越往上吸力越大，所以我们根本爬不了多高，就一定会被吸回崖底，活活气死你拉倒！”
墨雪舞差点笑出声，想想却也开始担心：“连你都对抗不了吸力，那……”
“是啊，我们更不行。”楚星辰点头，倒是比较淡定，“后来苍云也想过别的办法，比如我们六个联手，用内力制造出一个防护罩试试。结果这一招虽然多少有效，却也只是让我们爬得比之前高了点，最后还是被吸回来了。”
她就说一定是这样，所以感应到北堂苍云在崖底之后，她跳下来就对了，不然可能永远见不到了！
“对了，你又是怎么回事？”说完了自己，北堂苍云开始反问墨雪舞，“这些天你到底在哪里？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如果是因为镇妖令，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感应到？还有，你为什么跟落月在一起？”
墨雪舞叹气，叹得千回百转、曲曲折折的：“我这些天的经历，比你们精彩多了啊！你们只是见到了七煞，而我，见到了整个狐族……”
她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拣要紧的简单讲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凌浅月一直让她帮忙重返虞渊大陆的事，然后简要说了说她是如何与凌落月配合成功脱困的，末了又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从上面跳下来，然后暂时住口，喘了口气。
几人彼此对视，都有些难以置信：原来狐族并非在深渊对面，而是在深渊之底？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穿越幽冥深渊，世人的传言一直都是错误的。
沉默之中，北堂苍云突然开口：“这些天你被凌浅月占了多少便宜？”
墨雪舞很无语：“关注重点可以吗？”
“我关注的就是重点。”北堂苍云冷笑，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他一直对你有企图，你又动弹不得，我不信他什么都没做！说，他都做了什么？”
墨雪舞挠了挠眉心：“真的没有，最多就是一开始我被他下药动弹不得，吃饭什么的都是他把我抱到椅子上。不过后来我坐轮椅了，就不用他抱了。”
用嘴喂饭什么的，打死不能说。何况就那么一下下，基本可以忽略。北堂苍云还被步天亲过呢，她说什么了吗？
北堂苍云哼了一声，也不是真的不分轻重：“好，这件事等我慢慢审你，审不清楚没完！你刚才说，凌浅月一直说要你帮忙穿越幽冥深渊？”
“对，这才是重点！”墨雪舞赶紧点头，“我和落月都怀疑，这就是他之前说过的‘这次不一样’，可究竟怎么不一样，我们不知道。”
北堂苍云也不知道，皱了皱眉，他接着说道：“听你刚才的意思，因为这次机会，他甚至可以不再试图逼落月说出穿越幽冥深渊的法子？”
墨雪舞原本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此刻她却有些迟疑：“这个我不能肯定，因为凌浅月也说过，落月软硬不吃，摄魂术又无效，所以也不排除他是想要而拿不到。”
也就是说，一切仍在未知的状态。
“你说落月虽然恢复了记忆，但仍记得我们。”步天突然开口，眼里有明显的笑意，“也就是说，他对我们而言，仍然是友非敌？”
墨雪舞立刻点头：“是的，所以这次若不是他，我根本逃不了，也根本见不得你们。”
“那就好。”步天眼中的笑意更明显，“那孩子我很喜欢，希望他能跟从前一样简单干净。他要真成了我们的敌人，我会为他心疼。”
“嗯。”风凌夜表示赞同，“我也很喜欢那孩子，那么干净的人，我真是从没见过。”
墨行云也笑得眉眼弯弯：“我也放心了！除了大哥，落月真是我见过的最让人忘不了、最让人喜欢的人。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比大哥讨人喜欢哦！大哥有时候不讲理，虽然是为了我好，但不讲理就是不讲理……”
话音未落，他突然目光一凝，与此同时，北堂苍云已经回头：“落月？”
是的，凌落月。他就静静地站在众人身后，一袭白衣如雪，纯净清雅。面容虽依然如往常一样冰冷晶莹，眼中却分明有几许暖意。看着步天，他浅浅一笑：“步天，我变了吗？”
步天乐：“大家都在说你，你为什么偏偏问我？”
凌落月微笑：“因为你说过，只要我保持简单干净，苍云就不会放弃我，你也会允许我继续留在苍云身边。所以我想知道，在你眼里，我还简单干净吗？”
步天抿了抿唇，同样浅浅一笑：“你在乎我的看法？”
“嗯。”凌落月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我说过，得到你的认可不比得到苍云的认可容易，甚至更难。你好不容易认可了我，我不想失去。在我心里，你比苍云更……”
步天静静地笑：“怎样？”
“更可依靠。”凌落月是真不怕伤了北堂苍云的心，什么话都敢说，“有时候吧，连苍云都得靠你。所以你若始终认可我，苍云要是靠不住了，我还有你。”
北堂苍云对着手指，很怨念：原来落月这么嫌弃我，好失败……
墨雪舞笑得肚子一抽一抽的，赶紧抱住他的胳膊无声地安慰安慰。
步天终于笑出了声：“放心，我还是那么喜欢你，哈哈！”
凌落月咬了咬唇，白皙如玉的脸上居然浮现出几丝淡淡的红晕：“你这是告诉我，我没变？”
步天反倒上下打量着他摇头：“要说变，还真变了。可能是因为恢复记忆的关系，你现在看起来更冷冰冰的，也更高贵优雅，更……小舞最爱说的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啊对，空灵，更空灵了。”
凌落月微笑：“很冷吗？”
“还行，能接受。”步天歪头看着他，“你真的记得所有的一切？”
凌落月点头，不知是不是因为见到众人都平安，他也松了口气的关系，原本的冰冷居然稍稍隐没了些：“记得，什么都没有忘记。所以我什么都没变，原先不想做的依然不想做，你们懂的。”
北堂苍云站起来，挑唇微笑，笑容很暖：“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吗？就算你恢复了记忆，我们也不会是敌人。”
“记得。”凌落月也微笑，然后转头看步天，“步天也说过这句话，我也记得。”
北堂苍云微笑不变，只不过开始磨牙：“落月，你变了！”
凌落月不解：“我？为什么？你是说我变得更冷……”
“不是，你变了心！”北堂苍云咬牙控诉，跟个被抛弃的怨妇似的，“从前你是我的，可是现在，你只记得步天！”
凌落月浅笑，笑容勾魂夺魄：“这你放心，我还是你的人，没变。”
北堂苍云冷哼：“真的？”
凌落月点头：“真的。”
北堂苍云又哼了一声：“那你过来，我抱抱。”
凌落月眨了眨眼，神情虽冰冷，却眨得人心神俱醉：“现在不要好不好？等没人的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保证听你的。”
北堂苍云微笑：“好，不过别担心，我会温柔一些的，毕竟，我舍不得让你疼。坐。”
众人一阵恶寒，连凌落月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落座之后瞅他一眼，转移了话题：“我还没来得及问，方才我们跳下来之前和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北堂苍云叹了口气，已不愿再回想这些天是如何痛苦绝望的：“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跟着跳进幽冥深渊，这些天一直尝试发出召唤令，寻找小舞，却一直失望得要死。刚才我虽然发出了召唤令，却基本上没抱什么希望，谁知不久之后就看到你们从天而降。虽然一看就知道你们都没有意识，你却紧紧搂着小舞，而且保持着你在下、她在上的姿势，这样即便直接落地，她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落月，谢谢。”
凌落月浅浅一笑：“不用客气，我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比较扛摔。不过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好接吧？”
“大家联手，没问题。”北堂苍云回答，“也是你们跳下来的地方恰恰好，不然我们想接都接不住。”
“这个靠了小舞。”凌落月轻轻一挑眉，越发说不出的风情绝世，“她能通过镇妖令感应你的方位，误差当然很小。”
北堂苍云咬了咬唇，跟着叹了口气：“可是落月，你不用下来的……”
“我没想让他下来。”墨雪舞也叹了口气，“所以趁他不备想封住他的穴道，可他太厉害，我封不住。”
凌落月摇头，神情无比认真：“我跟小舞说过，要把她平平安安地还给你，还给七煞。不亲眼看到那一幕，我怎会安心？”
北堂苍云抬头看了看一眼不到头的峭壁，表示很忧伤：“可你下来容易，上去难，万一……”
凌落月倒是很淡定，甚至微笑：“我们一起试试，或许可以。就算真的上不去了，只要跟你们在一起，在这里度过余生也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只是……各位，要我吗？”
北堂苍云点头：“要。我的人，我不要谁要？”
墨雪舞呵呵地笑：“就怕你不肯，我才是求之不得。”
步天咂了咂嘴，声音里带着笑意：“早就想睡了你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我会把握的。”
风凌夜伸腿踢了他一脚：“好好说话！把他吓跑了，我跟你急！”
墨行云止不住地乐，也赶紧表明立场：“我就不用说了，咱们在一起那么久，我早就习惯你、大哥、大嫂这个组合了！何况，我也喜欢你！”
潇绝情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楚星辰也没多废话：“落月，别人怎么看你我们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可对我而言，你和七煞之于我，分量一样的。”
凌落月唇角上挑的弧度大了些，笑得很美：“我好庆幸当初的自我封印，否则哪有机会认识你们？”
正说着，不知道谁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众人才发现已是中午，是该祭祭五脏庙了。当下众人各自分工，打猎的打猎，拾柴的拾柴，先填饱肚子，恢复恢复体力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有墨雪舞这位神级大厨在，虽然少油无盐、没有什么作料，却依然把普普通通的山鸡野兔烤得贼香，令人垂涎欲滴。何况再难吃又如何？重逢的喜悦压倒一切，他们什么难吃的东西都能吃得宛如龙肝凤胆。
一边吃着，众人心中的兴奋和喜悦依然溢于言表，步天就不用说了，就连风凌夜和潇绝情这两位一向走高冷路线的帅哥，也都化身聒噪侠，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比较起来，反倒是凌落月一直比较安静，除了偶尔看一眼北堂苍云，旁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之外，基本上没说什么。
饭后，墨雪舞照例要去午睡，北堂苍云当然要陪着——这么久了，他多渴望再像从前那样，搂着爱妃安安静静地睡个香甜的午觉，旁人怎么会知道？他甚至觉得，只要能再如此，他可以再不要别的什么。
旁人当然很明白他的心情，作为好兄弟和生死之交，当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裹乱，乖乖看着他们进了木屋，这才相视一笑：行了，咱们也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不用担心这位老大要死要活了！
这简易的小木屋是众人合力建成的，基本可以满足休息的需要。之前六个人都是一起挤在里面睡的，这会儿看着木门关过来，步天双手托腮，无限忧虑：“他们俩该不会就这么洞房了吧？”
墨行云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行吗？反正只要人对了，洞房什么样子不重要。”
“嗯。”风凌夜表示赞同，“这好歹还有四堵墙一扇门，王妃不是说了吗？只要是苍云，天当被地当床也没问题。”
步天冷哼：“关键就是人不对，所以当然不行！”
“哪个人不对？对他们两个而言，还有比对方更对的人吗？”风凌夜冷笑，却怎么看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难不成你去把王妃换出来，人才对？”
步天还未开口，凌落月已经认认真真地开口：“我劝你不要。苍云这会儿绝对抓着小舞抱抱亲亲，然后……那什么，你要敢进去裹乱，他就敢死给你看。”
步天噗的就乐了：“起开！懒得理你们！”
嗖，他跑了，也不知干嘛去了。
众人当然不担心他的安全，这会儿也没别的事好做，就各忙各的，有的也找个地方午睡，没有睡意的就自己到处走走逛逛。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试试墨雪舞和凌落月加入之后，能不能对抗吸力了！
隔得那么近，众人的对话两人当然听在了耳中，墨雪舞也忍不住笑弯了眉：“洞个鬼房啊，就哥爱瞎操心。”
北堂苍云唇角的笑意有些浅，却很勾魂：“不是瞎操心，我刚才有想过，立刻要了你。”
墨雪舞一愣：“你……”
北堂苍云叹了口气，突然将她搂入了怀里，无论声音还是身体都泛起了轻轻的颤抖：“小舞，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以为……以为你……你扔下我走了，我……我差点就不能活你知道吗？我是什么感觉，你怎么会知道……”
墨雪舞咬了咬唇，反手狠狠地搂住了他：“我怎么会不知道？因为我也差点不能活！我每时每刻都拼命告诉自己，你没事，你一定会没事！就算、就算你有事，我也得、也得看到你的、你的……”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北堂苍云苦笑：“我的尸体？”
虽然已经见到了活生生的他，墨雪舞还是因为这两个字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对！我就是这么告诉自己，除非真的、真的看到你、你不、不在了，我才能随你而去！我拼命这么劝自己，才能活到现在的，幸亏……苍云，以后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我没你不行，你别不要我啊……”
北堂苍云可开心了，笑得美美的：“嗯，还是那句话，终于换你了！之前我有多担心你会不要我，现在你知道了？你多潇洒啊，说走就走，连个背影都不留。”
墨雪舞抽泣着，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没事，你不要我我也认了，我知道我伤害过你。虽然我那次伤害你是因为爱你，可伤害就是伤害，我……唔……”
北堂苍云突然将她压倒在简易的木床上，狠狠吻住了她的唇。他是那么用力，仿佛想把自己所有的相思、所有的痛苦都化在这个吻里，让怀里的人明白，他曾经仿佛身在炼狱。
经历了生离死别，墨雪舞现在只想抱着这个男人不撒手，哪有拒绝的道理？她只怕两人贴合得还不够紧密，便更紧地搂住了北堂苍云的脖子，仿佛恨不得把两人融为一体！
渐渐的，两人的气息都开始紊乱，那种原始的冲动自身体深处翻涌而起，渐渐化作了霍霍燃烧的火焰！要说两人能在这里洞了房，恐怕也不是天方夜谭……
“啊！”
谁知就在渐入佳境时，北堂苍云突然一声尖叫，整个人都蹦了起来，抱着脑袋咬牙切齿。而他的眉心，毫不意外地出现了那团红色的火焰！
“苍云！”墨雪舞顿时心疼得肝儿颤，赶紧起身查看，“怎么样？疼得厉害吗？是我不好！我不该……”
“哪里是你，是我想要你！”脑袋痛得几乎要炸开，北堂苍云边说边呻吟，“怎么还不行……天劫之日都过去了，为什么禁制还在……”
是有些奇怪，龙在天不是说，天劫之日前墨雪舞要留住处子之身吗？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取消北堂苍云身上的禁制？难道是因为事情还没有真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