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就是自己制定规则吗?

一枝绿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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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高对胡亥非常失望。

    他也从十几岁过来过,也贪玩,但他从来都知道轻重,从来都把身家前途放在第一位,怎么到了胡亥这儿,就屡教不改屡劝不灵呢?

    昨天晚上,他在宫里没回去,说要陪着母亲莺美人说说话,连带着他媳妇也在。没想到,到了掌灯时分,他就出幺蛾子。宫女们排着队从廊下走过,不想从花盘后面蹿出个“鬼”来,吓得七八个宫女鬼哭狼嚎,现在还有一个神智不清呢。

    皇上很生气,罚他两个月不能出门。连带着他这个老师也没得着好脸儿,莺美人同样。

    要他说,罚得该,太应该了,这小子早就该长记性了!

    可是,这背后的小寒姑娘是好人吗?肯定不是好人!好人能撺掇别人吓人吗?

    现在她和大公子住到一起了,哼!别是打的什么主意吧?

    ……

    扶苏也知道了胡亥的混账事。想一想,小寒其实没什么过错,本来就是小孩子玩的,谁让你一个有家室的人还装神弄鬼地吓人。该,罚得太应该了,父亲真是英明果断。

    “两个月?扶苏,真的是两个月?”小寒惊喜地问。

    “嗯,宫里传说是两个月。”

    “哈哈,胜利的两个月,清静的两个月,快乐的两个月!”小寒高兴得摇头晃脑、手舞足蹈。

    扶苏一把抱住她,小寒的笑特别有感染力,让他禁不住和她一起回到十几岁。

    “小寒,以后还捉弄他吗?”

    “嗯?扶苏你怎么这么问?我捉弄他了吗?”

    “你个狡猾的狐狸精!”

    “一般一般,也不行,正在修炼中。”

    ……

    这两个月,对小寒来说,不仅仅是清静的两个月,还是成功的两个月。

    骨瓷的成功是必然的,那不用说了。生产和销售的绑定带来的必然是盈利和追捧的绑定。

    重点要说毛线。

    她让木木把订做的两个木架子取回来,找了一大袋羊毛做试验。

    “木木,你看着,这件事对你非常重要。”

    木木把木架子固定好,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

    小寒严肃地问:“胡家对你好吗?尊重你吗?”

    木木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好像不适合当着别人面问吧。旁边还有操作纺车的秋婶呢。

    小寒自顾自地说:“他们家人不错,虽是买卖人家,但是不市侩。可是,家口大了,什么人都有,他们家那几个女人有点讨厌,是不是?”

    木木沉默不语,事情和小寒姐说的完全一样。她们那态度就是有些看不起自己,当着老爷子一个样,背着老爷子一个样。好在西施是个简单善良的姑娘,这些他都忍了。

    小寒又说:“而且,他们家伙计多,关联的客户多,你在胡家总要和他们有些来往,这些人可有些是狗眼看人低的。”

    木木还是低着头,他每天和大公子出出进进,那边的事情接触的少,但人情事理方面,他又不是傻子,想也可以想得到的。

    “所以,我们手上的事情如果试验成功,这就是你向胡家显示实力的机会。”

    木木抬起头,认真地问:“怎么办?小寒姐,你说吧!”

    小寒说:“好,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你看,我做这两个高低不同的架子,就是要把距离拉开,把麻抻展的同时,减少麻纤维的阻力。你在高架子一边配合我调整细麻线。我怎么做,你看着。要是成功,你就拿去到胡家,就说这是你发明的。”

    木木赶紧点头,虽然不知道怎么弄,但小寒姐这真是设身处地为他考虑呀!

    “现在我们把这块板上装上,往上面放置蓬松的羊毛。”

    木木瞅了瞅凹槽,把木板装上。由于两个架子高低不同,木板装上后就出现了一个角度比较平缓的斜坡。

    “你瞅瞅高架子上是不是有一排小眼儿?”

    果然是有一排小眼儿。

    “现在我们把细麻线穿过来。”

    木木照着做。

    小寒牵拉过穿好了的细麻线,又从低架子上找到相应的小眼儿,穿过去。

    “木木,咱们需要另外穿一根,让高外的两个孔对应低处的一个孔。”

    木木又照着做。他这时候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了。

    小寒说:“你看,低架子上,我让木匠凿出了空洞,空洞下面有一个小眼儿,我们把麻线从这个小眼儿穿过去,两根并一根,通过旋转让它拧在一起。旋转的时候,它应该会把周围围的羊毛带起来,裹进去。我们现在晃一下纺锤,试试看,看看羊毛能不能通过这个小眼儿和麻线绞在一起。”

    秋婶忙把接好了线的纺锤试了一下,可以的,就是缠得不匀,一段缠上了,一段没缠上。

    木木想了想,问:“是不是上面的两根线之间的距离要再宽些?”

    说完,他就重新穿了一根,重新试试。

    过一会儿,他又问:“小寒姐,是不是把麻线打湿会好一点?”

    一会儿,他又把板子上的羊毛堆放得更均匀些。

    总之,三个人折腾了一上午,木木终于开心了。他说,“好多了,秋婶你看是不是好多了?”

    秋婶也很高兴,这比毛条细,也结实多了,看上去毛绒绒的,很暖和。

    小寒说:“像这样工作,一个架子能上十条线,最后出来五股毛线,比起纺车好像效率确实提高了一点。”

    木木说:“小寒姐,高架子这边的麻线上面可以压比较重的东西,这样可以减少一点人工。”

    小寒问:“木木,你说我们这一个架子上五个孔洞得几个人来配合?”

    木木说:“放羊毛一个人应该够了,放麻线和接线头也得一个人,摆弄纺锤得一个人,如果干活干得熟了,站着的那个把放羊毛和接线头的工作都干的话,两个人就够了。”

    秋婶说:“那这个也算纺车了吧?”

    木木激动地说:“小寒姐,是不是我们可以用这种线织布,人们可以穿上毛麻混织的衣服?”

    小寒点点头:说“应该是这样,那就是织布工的问题了,我还不知道那个要不要改。”

    秋婶说:“不用改,要是细线不用改!”

    几个人配合又着做了一会,越做越顺溜,秋婶的纺锤上已经吊了松松软软的一大团。

    小寒说:“好了,我们试验成功,我看可以庆贺了。”

    木木停下手,激动地说:“小寒姐,我真的可以说这是我发明的?”

    小寒说:“当然了,这个还可以再改进的,你想想怎么改进,怎么组织生产,想好了,拿着架子到你老丈人面前演示去,整个胡家大院肯定对你刮目相看。会挣钱的也不仅仅是他们胡家人,你也可以的。”

    “那,小寒姐,这个钱你不要挣了吗?”

    小寒摇摇头,说:“有你家大公子呢,小寒姐饿不着。”

    木木感激涕零,小寒姐对他太好了。帮他老丈人挣钱,还考虑他这赘婿的面子。

    ……

    扶苏对木木忙来忙去有些看法了。

    “你看,你支使木木帮他老丈人挣钱去了,我想找个得力的人也没有。”

    小寒白他一眼,“小气样儿,你找个车夫有那么困难吗?木木那么大了,还不得让他长点别的本事,将来让有本事的木木帮你有什么不好?”

    “可是,他不仅仅是车夫,还是耳目,是信得过的身边人!”

    “那大公子看看,我给你赶车你看行不行,我当身边人行吗?

    “你本来就是身边人!……我给你赶车还差不多!”

    “嗬,小女子怎么敢当呢,接下来我还要教木木他们识字、算账,我们大公子的身边人,拿出哪一个都响当当,任谁都比不上。”

    “管家婆,你把我一块教了算了。”

    ……

    一周之后,胡家正式涉足毛纺织业。

    作为这个项目的领头人,赘婿木木获得了充分的尊重。

    西施也很高兴,她找的这个女婿是有本事的,染色和清洗羊毛的事儿她全都承包下了。她对做生意的态度发生了空前的转变,这让胡家的男子精神一振,看来,做生意的天分和热情真的是遗传的。

    当然,由蒿子姐领头的街坊们在秋冬季节也有大量的活计可干。

    而令小寒高兴的是,她有了毛线,是两股并成一股的毛麻混纺,她可以织毛衣了。

    当然,第一件,她想的是扶苏,她要给他织条围巾。

    ……

    麻将牌上架了,算盘也上架了,象棋也上架了。

    “美丽心情”艺术品店还开着,但事实上已经变成棋牌室了。

    对面店里的小满被叫过来,要不人不够。

    麻将这东西,一玩就上瘾,西施玩得顾不上去厕所,气得小寒直赶她,“你要死啊,憋坏了木木都不要你!”

    韩三春玩归玩,没有西施那么投入,她担心的是生意怎么还不上门。

    没想到,麻将牌的第一个推销员会是胡亥。

    一进门,胡亥尖细的声音响起:“呀,姐姐,你们不做生意啦?”

    小寒扭头看他一眼,正摞着牌呢,没起身。“咦,你怎么出来啦?不是两个月吗?好像日子不到啊!”

    “哼,快把我憋死了!”

    “你快回去吧,别让你父亲知道了罚你!”

    “姐姐,还是你疼我!他们都不疼我。”

    小寒没回头,说:“别这么说,我不敢疼你,你师傅会说是我把你带坏了。我哪敢带你呀?你是多有影响力的人呀,我还怕你把我带坏了呢!咦?西施,你都扔了几个二筒了?”

    胡亥赖不几几地说:“姐姐,我就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我们就跟一家人似的。”

    西施一皱眉:“你们别说话了,我都想不过来了!”

    “咦,小丫头一个多月不见,长脾气了?”

    西施摆摆手,一扬手,“三筒。”

    小满把牌一推,兴奋地说:“我胡了!”

    三春“哦!”了一声,她自从上场就没赢过。

    胡亥不明白了,“你们这是干嘛呢?”

    西施摆摆手,头也不抬地理牌,“别吵,你要看会了算你聪明!”

    小寒也点头,“呵呵,不难,很好玩的玩具。你看着吧。”

    结果,聪明的胡亥看了一圈便看会了。他觉得自己学习的劲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这游戏太对自己的胃口了,跟上家,防下家,吃对家,这就像他做人的原则一样。

    “我会了,谁下去,让我试试。西施,你下去。”

    “不,我正在庄上呢!”

    “你下去,你叫什么来着?”

    胡三春下来了,她不是不感兴趣,而是正背运呢,一胡都不开。

    就这样,禁足期间的胡亥玩了整整一个下午,带着两副麻将牌走了。

    自从他走后,他的小伙伴们一个个地都来买麻将,老师就是胡亥,生意就这么做开了。

    让小寒没料到的还有另一件事,红叶主动帮她完成了安定局面的任务。

    那天,红叶本来是想找麻烦的,一进门,看到几个女子在打麻将,没有一个人理她。

    丫鬟小菊勇当急先锋,“你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不知道客人上门了吗?”

    小寒撩了她们一眼,知道这就是来找事儿的。但,找就找吧,躲是躲不过的。

    “三春,去问问她们要什么?”

    三春抱怨了一句,“我正停口呢!”

    说归说,人却站起来,笑眯眯地望着进来的主仆二人。

    红叶扬着下巴,眼睛瞅都不瞅三春,知道这叫三春的就是小寒支使的一个棒槌。

    她看看算盘,拨拉了一下,搞不懂,不好找借口。

    又打开盒子看了看象棋,仍然搞不懂,还是不好找借口。

    怎么开口呢?

    好了,她看到了毛线。

    “怎么回事,这线这么粗怎么缝衣服,你们这不是精品店吗?我看这店虚有其名吧!”

    小寒没理她,冲西施使了个眼色,西施恋恋不舍地起身,拿起打了一半儿的围巾。

    “您看好了,它是这么用的。”

    西施低下头一针一针演示起来,她还不太熟练,不过,木木已经眼巴巴地等着了。他说大公子戴了一条,美得不行,天还不太冷,就围着不离身了。

    打了两圈,西施往肩膀上一贴,说:“您看,好看吗?冬天有了它,脖子不灌风。”

    红叶张了张嘴,没话说了。

    小菊不忿地伸手摸了一下,呀,是软乎乎蓬松的。她看看主子,也想不起该说什么。

    三春看看小寒的脸色,再看看这两人的态度,就说:“两位要是没事儿,就在这暖和一会儿,看看热闹。要是还有需要,就告诉我。”

    说完,坐下来,继续打牌。

    红叶到底还是好人家出身的,心里有气也不会胡乱骂人。小菊望望主人,意思是咱们还继续吗?

    红叶没有回应她的眼神,叹了口气,站着没动。她想,我倒要看看这小寒到底是个什么精,能把公子迷得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

    她站在小寒对面直视着她,小寒却不与她对视,小寒打牌打得行云流水,一会儿就赢了一堆筹码。

    筹码是订做的小木条,用不同颜色区分数目。

    胡亥来了。一进门没理别人,大大咧咧地喊:“姐姐,我一把手都是同一种花色,是不是该赢得多一点?”

    小寒点头,说:“你说对了,那多高的难度呀,当然得赢得多一点,你自己订规则吧,两倍或三倍,自己订。”

    胡亥利索地点头,说:“我就说嘛!”

    候二跟进来,说:“姐姐,那我那把不但是同一种花色,还是七个小对儿,你说这是不是得赢得更多?”

    小寒点点头,也没站起来,继续码牌,说:“你们一个圈子里的,规则自己定,谁当头谁说了算呗。”

    候二说:“那自然是我哥胡亥当头,哥,你订规则,我们都听你的。”

    胡亥当仁不让地说了声“好”,倒是有点气吞山河的架式。

    候二转身出去,胡亥却没有立即走,他走过来,凑近小寒身边说:“姐姐,我今天和冒顿太子一起玩来着,把他赢得快找不着裤子了。”

    小寒一愣,这胡亥交游真广啊,怎么和冒顿混到一起去了。她正色说:“我说小公子,咱玩可以,你可得保护自己,那匈奴人很野蛮的,万一冲动起来你可别吃了眼前亏!”

    胡亥感动地点点头:“知道,姐姐,我就说姐姐对我最好了。”

    小寒又说:“另外,要赢也要赢得光明磊落,你可不能和你的兄弟们联合起来欺负人,让人小看了咱华夏人的人品。”

    胡亥一拍胸脯,说:“姐姐,咱这人品你还不知道吗?行了,我走了。”

    “哎,你等等。你和冒顿玩,也别赢得太狠了,要不,以后他不跟你玩了。”

    胡亥一扭头,和他玩的人多了去了,他不在乎是不是多一个冒顿。

    小寒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说:“你是皇子,你身上还肩负着传播华夏文明的重任呢!”

    胡亥瞬间醒悟,他的责任这么大呀!别看是玩,意义重大,他坚定地对小寒说:“姐姐,不是对你吹牛,我胡亥心里最装着国家,我一定好好地带他玩。”

    小寒赞许地点点头,胡亥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

    小寒又坐下来打牌。

    看了半天的红叶对小菊凉飕飕地说,“买一副,我们也回去玩,不就是自己制定规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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