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伊憔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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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坐下吃饭,王文凯道;“你妹妹宋姗进了我们公司,做了周总的秘书,正好赶上我出差,上班才知道。”

    妹妹宋姗刁蛮任性,不择手段,宋乔歉疚的道;“她跟你一个公司,我怕她给你带来麻烦,影响你的工作。”

    宋姗是早计划好的,趁着文凯出差之机,设计进入盛世集团,接下来她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我没公开这层亲属关系,怕公司里的人知道,工作不便,我嘱咐她了,她不会说出去的。”王文凯边吃边说道,一碗饭吃饭,宋乔接过空碗,又添了一碗。

    顾研跟程枫约好今天去领证,顾研家境优越,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大二时,她第一眼看到程枫,是学校举办的一台晚会,程枫是乐队主唱,台上边弹边唱,磁性的声音,充满朝气的阳光大男生,轰动整个校园,这个男生自此深深刻在顾研心里,一打听,程枫是高自己两届学长,身边早已有红颜知己,恰巧是同班的宋乔,宋乔当年不太起眼,人苍白瘦弱,眼睛大大的,跟程枫是一对恋人,顾研不太理解,以程枫的优秀,学校里有不少女生对他倾慕,偏偏跟宋乔成一对,宋乔除了功课好之外,别的不见怎么出色。

    程枫是校草级别的,顾研是校花一级的,班里有几个男生追求她,顾研自视甚高,论条件不输宋乔,便没把宋乔放在眼里,想尽办法接近程枫,程枫同班的陈志民暗恋顾研,顾研借陈志民接近程枫,大学毕业后,家里给顾研找了个银行工作,恰巧程枫和宋乔分手,离开本市去外省,顾研毅然抛开一切,追随程枫,不离不弃,痴情而执着,由此打动程枫,两人走到一起。

    顾研父母是知识分子,顾研今年二十八岁,父母为她婚事着急,几次催婚,顾研屡屡暗示,今年她和程枫婚事才好不容易定下来。

    她在家里等程枫,叹红颜易逝,转年快三十岁了,同学都已结婚生子,就剩她还单着,一副恨嫁之心。

    她焦灼等待,一周前就约好今天去民政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点半,程枫没来,连一通电话都没有,随着年龄渐长,顾研早已抛掉清高、矜持,放低身段,她打程枫手机,手机传来嘟嘟声,响了半天,程枫才接电话,只简单说一句,“我现在有事。”不等她说话,就挂了。

    顾研忐忑不安,自从回到a市,她抓不住程枫的心,女性敏锐,她知道程枫没有忘了宋乔。

    a市亲子鉴定中心,一进走廊,肃静得人感到压抑和沉重,程枫一早便迫不及待过来取亲子鉴定结果。

    当他接过装着dna亲子鉴定结果纸袋时,紧张得手心冒汗,抽出鉴定结果时,手有点抖,镇静一下,屏住呼吸,扫过最终鉴定结果,亲权机会99.99%。

    程枫激动得心咚咚地大声跳,像要跳出胸膛,眼底浮起一层雾气。他跟宋乔之间没有玩完。

    他转身便冲出去,上车,驾车往宋乔家方向开去,然然是他的孩子,是他跟宋乔的孩子,那个孩子竟然是他程枫的骨血,难怪第一次看见莫名有一种亲近感,父子割不断血缘关系。

    车子开到一半,手机响了,他抓起,看是顾研的电话,混乱头脑方有几分清醒,顾研声音传来,“你到哪里了?没忘了我们今天领证。”

    程枫这种时候当然没有心情领证结婚,他心里就一个念头,他跟宋乔没结束,老天对他不薄,他还有机会,他敷衍一句,忙就挂断电话。

    刚才昏头,现在才想起这个时间宋乔应该在上班,他手猛打方向盘,急转弯,一路心情急切,连闯了两个红灯,轻车熟路来到省幼儿园门口,这个地方他不陌生,他一个人来了数次,躲在远处望着宋乔在的地方。

    他掏出手机,只稍作犹豫便打给宋乔,宋乔离开他后,换了手机,手机号换了,这难不倒他,他搞到她的手机号易如反掌。

    嘟嘟响了五六声,程枫紧张焦急,心里期盼宋乔快点接电话,无人接听,程枫连着拨打几次,还是无人接听。

    程枫瞅眼右侧幼儿园大门紧闭,上了门闩,铁门闩上挂了一把大锁,他抬头看眼省幼儿园铁栅栏,目测下高度,纵身一跃,攀住铁栏杆,向上攀爬,刚要翻过铁栅栏,就听下面一个大喝一声,“快下来,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程枫停住,居高临下往下看,地面站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中气十足,厉声道;“下不下来,不下来我报警了。”

    程枫无奈只好下来,那个中年妇女警惕地眼神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程枫顿了下,“我,找人。”

    “找谁?”中年妇女看他穿戴体面,不像坏人,放松了警惕。

    程枫踌躇一下,“我看看。”

    中年妇女道;“看你站在外面,不许爬铁栏杆了。”

    “不爬了,我就站外面看看。”中年妇女看他态度较好,往回走,边走边回头瞅他,大概怕她一走,这个人又往上爬。

    这时,幼儿园铃声大作,大楼里涌出一群小朋友,像一群小鸭子放出笼子,欢快奔跑嬉戏,程枫立刻贴在栅栏上,瞪大眼睛,寻找然然的身影,几百个小朋友,远处看认不出那个是然然,程枫心情激动,眼眶湿润,抹了抹眼角。

    一阵响亮哨声,刚才还在乱跑的这群小鸭子快速整齐地排好队形,队伍前面出现一个窈窕纤细的年轻女老师,音乐响起,可爱的小鸭子们开始跟着老师做律动,早晨明媚的阳光投射在那个女老师身上,她动作轻灵优美,似清晨的朝阳又似微风中弱柳。

    程枫心情激荡,久违的感觉回到身体里,血管膨胀,血液澎湃,他已死了的心,又重新跳动,有力跳动。

    没有人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只有宋乔,面对她,他情难自禁。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渴望,像徒步沙漠,渴时一口甘泉,像炎炎盛夏,拂面凉风。

    他曾经想跟顾研结婚算了,放手,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他这一生平淡度过,无喜无悲,心如死水,现在知道了他和她还有共同的骨血,他想法彻底改变,他要把失去的找回来,哪怕做恶人,千夫所指,受世人唾弃,他在所不惜。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胸膛滚热,这个女人为他生下孩子,他要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她和孩子,都原本该属于他的。

    宋乔从外面回到办公室,手机放在桌上,运动后口渴,刚拿起水杯喝口凉开水,有人推门叫她,“宋老师,门口有人找。”。

    宋乔纳闷,谁会来幼儿园找她,来到大门口,门房中年老师笑着道:“宋老师,刚才那个小伙子找你,爬铁栏杆,让我吆喝下来。”

    手朝左侧一指,“那不是,等你半天了。”

    程枫正站在一棵老树下,手里夹着一根烟,看见宋乔朝这边走来,停住吸烟的动作,宋乔走到跟前,冷脸道;“你为什么来这里找我?”

    烟头烫一下手,程枫甩掉烟头,简洁地道:“孩子是我的,对吗?”

    宋乔眼神中一丝鄙夷,“程枫你何时变得纠缠不清,我记得当初我们闹别扭,你从来不会主动找我,你自尊和高傲喂狗了吗?”

    程枫不理会宋乔的挖苦,手里拿着的一份东西摔在她手里,“这个你总该承认。”

    宋乔扫一眼,身子一哆嗦,勃然变色,厉声指责,“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做?”

    程枫深深地注视着她,沉声道;“就凭我是你孩子的父亲。”

    一句话,宋乔心都颤抖,她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哪怕等然然长大一些,懂事了,能明白大人间发生的事,然然还太小,让他面对这种糟糕的状况,还有文凯,文凯是无辜的,她不想因此影响她跟文凯的感情,影响文凯和然然的感情。

    宋乔白着一张脸,“你当初已经选择放弃,你是个男人,应该对你选择承担后果。”

    程枫坚持,“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你当初没告诉我你怀孕,我没说不跟你结婚?”程枫似乎有点耍赖,他现在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夺回宋乔。

    宋乔怪异地眼神看着他,睨着眼睛,“我给你发短信,娶我或分手,你任选一个,你没回答,沉默我认为是拒绝。”

    程枫不可置信,迷惑地摇头,“当年我没看见你发的短信,你的那张医院诊断书落在电脑桌后,我当时并没有看见,还是前几天我买下那套旧房子,偶然间发现的。”

    宋乔似乎有些意外,转瞬,态度依然很冷漠,“你看见诊断书,就没有现在的然然了?假使你当初看见我发的那条短信,难道结果就有所不同?你程枫能迁就一个女人?放下你的高傲自尊,臣服于一个女人对你的威胁?对这点我没有丝毫信心,虽然我给你发了短信,但我没抱任何希望。”

    宋乔缓了一口气,淡淡地道:“程枫,你要是觉得对我有愧疚,求你放过我,我们已经过去了。”说完,宋乔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枫靠在栏杆上,看着宋乔苗条的背影,消失在楼门口。

    宋乔回到办公室,心慌意乱,程枫知道然然是他的儿子,难怪这阵子总觉得有事要发生,程枫拿去检验的头发,是怎么弄到的?她觉得很可怕,程枫连然然的头发都能弄到,还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

    程枫坐在车里,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宋乔了解他,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难怪当年宋乔做出那样的选择,她放了自己一条生路,且在离开他之后,过得很好。

    他眼睛盯着幼儿园里,拧眉,他一向的个性,不管机会有多少,决不放弃。

    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嘲嗤一笑,电话接通,宋姗的声音传来,“我的前姐夫,怎么样?我猜你是我外甥的亲生父亲,什么时候把前字去掉,我能叫你一声姐夫,怎么不请我喝一杯吗?”

    程枫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你说哪天,我奉陪。”

    “我的前姐夫就是爽快…….”

    程枫牵了牵唇角,多少年,他没有发自心底笑过,宋乔,他爱的女人,没有背叛他,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那就是宋乔怎么跟王文凯走到一起,时间推算,宋乔跟王文凯结婚时,怀孕已两个多月,王文凯不会不知道,那王文凯娶宋乔的动机,单纯是为了爱宋乔吗?他不信,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些疑惑,或许宋乔的妹妹宋姗能解答。

    程枫刚跟宋姗通完电话,顾研的电话又打进来,程枫犹豫一下,皱眉接了,“你还没办完事吗,下午能去吗?”

    顾研追得急,程枫一时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他敷衍道;“下午我有事。”然后,不等顾研说话,就断了。

    想起顾研,他颇为难,结婚日期已定,顾研的请柬都发出去了,亲朋好友也都知道了,解除婚约,这事很棘手,

    程枫坐在车子里,胡思乱想,许久,他拿出手机,给宋乔发了个短信,‘你在我心里从未离开过,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过一会,宋乔回短信,‘你在我心里早就离开了,好好对待你的下一任。’

    盛世集团

    宋姗提着快餐饭盒,在公司走廊里探头探脑,朝副总经理办公室看,副总经理办公室外那个秘书方小姐不在,大概吃午饭去了,宋姗蹑手蹑脚推开门,王文凯正忙着,宋姗走到跟前,轻轻叫了声,“姐夫,该吃饭了。”

    王文凯抬头,甩腕看表,中午十二点多了,

    宋姗把饭盒放到桌子上,献媚地道;“姐夫,我买了便当,姐夫你饿了吧!快吃吧!”

    公司有食堂,员工们午餐都在食堂里吃,公司高层有单独的小食堂,宋姗知道王文凯今天工作比较忙,一定还没吃午饭,就去外面买了便当回来。

    宋姗刚把袋子里的餐盒一样样拿出来,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开了,一个温婉的女声,“宋秘书,辛苦你了,我去食堂给副总打饭,晚了一会,让宋秘书费心,谢谢!”

    宋姗一下子尴尬,说话的是王文凯的秘书方娆,方娆二十九岁,大学毕业即

    求职来盛世,做王文凯的秘书有两年了,都是同行,算宋姗的前辈。

    宋姗幸好机灵,反应快,忙道;“总经理有事让我告诉王副总,我看王副总忙,没吃午餐,擅自买了午饭。”

    这时,王文凯道;“宋秘书,便当你拿回去吧!我一个人胃口再大,也吃不下两份,放着浪费了。”

    宋姗尴尬,抽动一下嘴角,把已经打开的饭盒装上,佯作若无其事的提着往外走,身后两人看着她,宋姗能想象方娆隐有讥笑的目光。

    宋姗提着饭盒,心想,晦气,遇到这个扫把星,走到走廊拐弯,赌气把饭盒都扔进垃圾桶,这时,后面有人喊;“宋秘书,等等。”

    宋姗站住,回头,看是哪个方娆从后面追出来,“有事,方小姐。”宋姗离了王文凯,态度不像方才礼貌客气。

    方娆似乎并不介意,笑盈盈地拿着张百元钞,拉过她的手,放到她手里,“这是我们王总给你的便当钱。”

    宋姗脸红,气恼尴尬地站在原地,方娆像没看见她难看的脸色,转身往回走,脸上隐隐冷笑,泡了一杯咖啡送进副总办公室,其实,这百元钞是她给的。

    宋姗气恼想扯碎这张百元钞票,比划一下,终没舍得动手撕了。

    宋姗进大学校门,便交男朋友,四年下来,男朋友谈了三个,还不算暗昧关系的,可谓经验丰富,焉能看不出这个叫方娆的心思,方娆含笑眼神中深藏醋意,定然暗恋姐夫,装清高。

    宋姗嫉妒她近水楼台,方娆知性美,落落大方,有她横在中间,自己很难接近姐夫,想办法搬掉方娆这个绊脚石。

    宋姗来了没几天,便发现公司里不少未婚姑娘对她姐夫王文凯倾慕,姐夫是女孩子眼中的高富帅,集团高层,王文凯是最年轻的,其他几个高层人士,都是四五十岁,体态不算臃肿,但不算年轻帅小伙,王副总年轻,干练,出类拔萃,颇得外资方的器重。

    五点,王文凯收拾一下东西,下班,秘书方娆细心周到,每天等副总走了以后,处理手头工作,才离开公司,留给顶头上司勤勉的好印象。

    王文凯出了总部,发动车子,朝每天下班经过的路驾驶,车子开出二百米,他突然一打方向盘,调转方向,绕一段路,朝家的方向开去。

    宋姗站在昨天站的地方,朝左侧马路眺望,等到五点半,不见姐夫的车影,猜想姐夫是不是公司有事,她沿着马路边走回集团总部,乘电梯上楼,碰见几个员工,知道她是新来的总经理秘书,热情地打招呼,“宋秘书怎么又回来了?”

    宋乔态度低调谦逊,满脸堆笑,“东西落下了,回去取。”

    她以为姐夫王文凯一定还留在办公室里,直接走去副总经理办公室,走到门口,吓了一跳,方娆还没走,看见她,似笑非笑道;“宋秘书,副总回家吃饭了,不是来给副总送晚饭的吧?”

    宋姗翻翻眼皮,“那你怎么还没走?”

    方娆微笑,“我还有个文件要打出来,王副总明早开会要用。”

    宋姗暗自撇嘴,你是秘书难道我不是秘书,我还是总经理的秘书,也没你忙,暗道,我宋姗是谁,能轻易放弃,方娆,我会有办法对付你。

    四点半,省幼儿园大门打开,冲进一波家长,像抢孩子似的,现在一家一个皇帝公主,娇贵着咧!生怕受丁点委屈,一个孩子,五六个大人护驾。

    李佳的男友乘隙混进来,李佳抓起包包,往肩头一甩,潇洒地道:“先走了。”

    宋乔到中班接出然然,走到院子里,然然吵着要在院子里玩,宋乔只好由着他爬了一会滑梯,着急回家做饭,招呼他下来,然然不大情愿地让妈妈牵着走了。

    宋乔走出幼儿园大门,警惕地左右看看,没看见程枫,松口气,宋乔领着然然快步离开,宋乔沿着往日回家的路,这条路两旁是几十年的老树,炎热的夏季,走在这条路上,享受枝叶带给人的阴凉,两旁低矮的花草,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宋乔一下午担心,烟消云散,心情瞬间好起来,喊声:“然然,慢点跑,别摔倒。”

    走着走着,宋乔觉得后面有辆车子跟着自己,宋乔蹲下,假装弄鞋,朝后看去,果然是她预料,程枫的车子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程枫靠道边把车停下,刚想开车门下去,前方一辆车子停在宋乔身旁,王文凯招呼一声,“然然。”

    然然回头看见,跑向王文凯的车子,宋乔拉开车门,然然先上去,宋乔像是不经意朝后看了一眼,看见程枫一条腿已经迈下车,又收了回去。

    宋乔上车,看王文凯从内后视镜看着她,忙收敛心神,王文凯问;“怎么了?好像有点心神不宁的。”

    宋乔轻松地笑笑,“惦记你,宋姗没给你添麻烦吧?”

    “还好。”

    宋乔从倒车镜看,后面那辆车尾随王文凯车后,宋乔扶额,程枫要干什么?死缠烂打,宋乔偷漂前面的王文凯,正对上王文凯的目光,王文凯的目光深邃,转向前方,“你心里有事?”

    宋乔呵呵,“我在想今晚是不是实施b计划。”

    王文凯被她逗笑,车开进小区,宋乔从倒车镜看见程枫的车靠得很近,这个破小区,管理不善,什么外人都能进来。

    宋乔烦恼,这个人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