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得偿所愿(1)

如婧如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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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末,舒芳婕妤暴毙一案仍无进展,急坏了宫正局和皇后,太后见实在没有进展,杖毙锦瑟宫所有宫人了事,只除却赵箐箐身边的贴身宫女意节,不过意节也着实吓了一跳,变得愈发沉默寡言,谨小慎微的样子,轻易不开口说话,而赵箐箐顺势求了太后搬出体仁堂,居住在舒兰宫坠清堂,如此一来姐妹两一起作伴说说笑笑,比往日冷清的嘉仪殿添了不少欢笑,惹得杜旭薇和孙若芸十分羡慕,直说也要搬来舒兰宫作伴,知道上头不太会同意的,也不过说说而已。

    舒兰宫自从住进赵箐箐和宜欣公主后,不仅热闹许多,而且皇上也时常来,趁着来看宜欣公主时,也来嘉仪殿看望沈嘉玥,偶尔歇在嘉仪殿,沈嘉玥为此也得些恩宠。只是这样,总会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靠着别人的女儿得来的恩宠,怎会长久。沈嘉玥听后一笑置之,不过此后每每皇上来看望宜欣公主时,找个借口离开舒兰宫往别处去,她倒不是怕闲言碎语,而是怕赵箐箐心中不郁,影响两人之间的情谊,故而恩宠也淡了许多。

    嘉仪殿的西配殿,是沈嘉玥处理宫务及怡情养性之地。从前她被抚养宜巧公主时,让将她安置在这里,换了不少家具,如今宜巧公主送出去了,这里又换回了原来的布置,太阳很少照射进来,这里总是冷森森的,没有一点热气,不过对于这样热的夏天,住在这自然是很好的,凉爽也舒适,故而这里成了沈嘉玥暂时的寝殿。

    这样热的天气,人也很浮躁,静不下心来,午睡后沈嘉玥披着长发,睡眼惺忪,坐在扬琴前随意敲打,毫无头绪,发出不和谐的声调。

    “哟,沈姐姐这是在和谁生气呢,瞧瞧这扬琴打的,毫无章法。”孙若芸一袭碧色纱裙,颇有清丽脱俗之姿,她早已能随意进出嘉仪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落坐在黄花梨木椅上,又说道:“看来气还不小呢。”见无人,调侃道:“难道是生皇上的气?”

    沈嘉玥暗叹孙若芸也是个美人坯子,可话又说回来,能入得了东宫入得了皇清城的女子哪个是姿色平平的,见她调侃自己,赞叹一声,“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身衣裳挺衬你的。”又轻拍她,一抹怒意浮起,“愈发没规矩了,小妮子真真儿是疯魔了,连皇上的话也敢说。”

    孙若芸知道沈嘉玥也只是假装生气,并不在意,只朝她一笑,倒勾起沈嘉玥心中一事,忙说道:“我梳下头发,陪我出去逛逛可好?”

    沈嘉玥已将所有宫务交还给皇后,自然轻松了许多,每日除去晨昏定省外其余时日很是空闲。

    孙若芸不明所以,又见这样大的日头,不愿出去,道:“姐姐每日都会出去乱逛,这是为何?这样大的日头,连宫女都不愿出去呢,姐姐倒乐意去,也不怕晒着自己?”

    沈嘉玥知道近日很是反常,必然会让身边的人有所疑问,反正孙若芸也不是外人,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哎,还不是那些子闲言碎语么,我怕箐箐心里不舒服,坏了情谊,这才每日出去乱逛,皇上不是每天都来看宜欣的,隔几日才来一趟,我却要日日出去逛,谁知皇上会不会突然过来。”

    “都是那起子无聊的人碎嘴,姐姐何必去计较?赵姐姐应该不会吧!”

    沈嘉玥哀叹一声,多少无奈和心酸包含其中,说:“避点子嫌也好,即便箐箐不会,难保不会有人挑拨关系,你忘了柳婉歌的事了?”

    孙若芸一脸苦恼,却也没忘那事,若不是柳婉歌,她两也不会失和,幸好现在和好如初了,无奈一笑,“苦了姐姐,每日都要出去乱逛,还这样大的日头,晒坏了都没处说去。”

    沈嘉玥唤来如花为她梳妆,不多久,一个高鬟匆匆绾就,鬟上只簪着几只简单大方的琉璃钗,瞧着尚好,满意的点点头,又去东配殿换了身紫色宋锦宫装后,拉着孙若芸的手就往外走,由不得她挣脱,孙若芸见她执意出去,只好跟着她。

    两人并肩走着,漫步在皇清城中,没有目的地,孙若芸见状,实在忍不住要问:“沈姐姐,我们总该有个去处吧,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到底不是个事儿啊,不若去我的莹薇堂坐坐?”

    沈嘉玥板起脸,严肃问道:“难道你就不能陪着我么?这么怕晒坏了啊?”挥挥手,故意赌气道:“罢了罢了,你回去吧,省得晒坏了,我可赔不起。”

    孙若芸连忙致歉道:“哎呦,我的好姐姐,我还有那个意思啊,你莫要生气啊。”拉着她的袖子,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着。

    沈嘉玥别过脸,不去瞧她,气还没消,繁花园里的各色花开得很美,沈嘉玥却无心观赏。孙若芸更无心观赏,余光瞥见远远有龙撵过来,打定主意,要让皇上引起注意,为沈嘉玥或是自己挣一次恩宠。可怜巴巴的说:“姐姐,你就原谅我这次吧,我哪敢不陪你啊。”

    沈嘉玥也瞧见了龙撵,拔腿就要往别处去,却被孙若芸拖出了衣袖,回首望向孙若芸,看到她眼中的不明的意味,顿时有些着恼,一心以为她要借自己争宠,却始终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轻声问:“你要做什么?”

    孙若芸并不答话,只一味拉着她的袖子,如何都不肯松开,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子功夫,孙若芸抬眼见龙撵往这儿来,知道沈嘉玥已经不能再往别处去了,向她点点头后松开了衣袖。

    沈嘉玥实在不明她的意思,虽然松开了衣袖,但也不能往别处去了,如何也要留下来请个安才能离开。不禁有些埋怨孙若芸,抬手揉了揉眉心,心思转过无数,一个小小的主意悄然而生。

    龙撵在沈嘉玥和孙若芸面前停下,两人紧着请安,道:“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只让停了龙撵,并未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抬手,“都免了吧。”

    皇上穿着一件暗青色团龙常服,腰间配着一块玉佩,嘴角勾起一抹笑,想来今日心情甚好,问:“二位爱妃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么热的天还出来啊。”

    沈嘉玥刚要回话,孙若芸与她靠着近,一只手拉住沈嘉玥衣袖,不让沈嘉玥说话,自己却回道:“回皇上话,嫔妾和惠妃姐姐正要往嫔妾的莹薇堂去呢,瞧皇上这话说的,天热便不出来的话,日日在宫室里也没多大的意思,出来走动走动也好。天热有什么要紧,只有那些闺阁小姐才日日待在闺阁中,一步都不出来呢。何况,皇上不也出来了么!”

    一通话下来,倒让皇上和沈嘉玥惊奇,大家都知道孙若芸一向深居简出,很少说话,与皇上碰了面也是中规中矩的,皇上问一句她答一句,从不这样伶俐,可沈嘉玥知道她私底下也是一个会说话的主儿。

    她真是要为自己争宠了啊,本就有意让她得宠,这样好的机会若不抓紧,错过了可就没了,成全了她也是一桩美事儿。沈嘉玥这样一想,没了方才的恼怒,灿然一笑如梅花般清傲,笑称:“正是呢。孙妹妹做的酸梅汤既解渴又好喝,很是不错。臣妾想讨了方子去做呢。”

    皇上这才细细打量着孙若芸,这身纱裙倒与她很合身,指着孙若芸道:“你穿这颜色倒很好看呢。”又看向沈嘉玥,“你今日倒穿的这样深的颜色,你两一浅一深尚好。”

    孙若芸福身一礼,恰到好处,“皇上夸赞了。”

    皇上忆起沈嘉玥刚才说的话,问:“酸梅汤?你做的很好?”

    孙若芸谦逊道:“是惠妃姐姐抬举了,嫔妾也不过按着一般的方子做的,与它处的酸梅汤并没什么分别的。”

    沈嘉玥淡淡一笑,“并非臣妾抬举,是孙妹妹谦虚了,皇上一尝便知道了。”又说:“若不是为了酸梅汤的方子,臣妾恐怕也不会与她一同来了。”

    皇上这时也悟出了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目的,不过也乐得看戏,巴不得有人上赶子讨好自己呢,怎会拒绝,命宫人压撵,放在地上,自己起身背着手下撵,行至二人跟前,“那便去尝尝吧。”闻得一股清香,沁人肺腑,很是满意,遂问道:“这股子香气倒清爽,谁身上的?”

    沈嘉玥心道不好,却回道:“是臣妾的。”

    皇上并没有说别的,只顾着往永明宫里头而去,冷冷暗笑,在自己宫外争宠,真亏她们想得出来。

    邵绘芬和孙若芸同住在永明宫,本来只有孙若芸一人居住在莹薇堂,而毓秀宫被下令封宫时沈嘉玥为邵绘芬求情迁出毓秀宫,便将她安排在永明宫芳菲居,芳菲居和莹薇堂中间隔着一个灵姿轩,两人也没多大交集。

    皇上踱步入内,他本打算去怜乐殿看戏,既然有人要上赶子讨好自己,自己也给她个机会,这才愿意来永明宫,皇上还是第一次来永明宫,他为太子时不会来这母妃的寝宫,而做皇帝后,永明宫没有一宫主位,也没有妃嫔生育子女,更不会来这冷清的永明宫。

    庆朝规定只有一宫主位以上及生育子女的妃嫔才可能被皇上在自己寝宫里临幸,而其余妃嫔若被临幸只能在皇极殿后头的暖阁里,如此皇上自然没来过这里。

    永明宫主殿清蕴殿,殿门紧闭,无人居住。后面并排着三个宫室,莹薇堂、灵姿轩、芳菲居,灵姿轩亦紧闭着,芳菲居外站着一个宫人,正打着瞌睡,皇上颇为不满,寒泷跟在后头极有眼色,见皇上有些不满,急步上去敲了敲那名宫人的头,怒骂着。

    孙若芸上前解释道:“皇上,芳菲居是邵妹妹居住的,想来是邵妹妹没在去普渡殿抄写佛经,故而她的宫人有些犯懒呢。”皇上为此更加不满了,两人同在永明宫里住着,却是同级,瞧着孙若芸,道:“朕瞧着你不错,赐封号为昀,称昀芳仪,代掌永明宫事宜,好好管管这起子宫人,宫里好歹要有些规矩才行。”

    孙若芸喜上眉梢,连连叩谢大恩,又请了皇上和沈嘉玥进去坐,自己去小厨房做酸梅汤等一些吃食。

    沈嘉玥经常来莹薇堂,对着莹薇堂装饰早习以为常,皇上却连连蹙眉,沈嘉玥感觉气场不对,孙若芸和宫女们都不在,只好请了皇上坐,又亲自为皇上沏茶,一杯雨花茶,放在皇上面前,兀自坐下道:“刚才瞧见皇上连连蹙眉,可是觉得莹薇堂内装饰太过深沉?”

    皇上点点头,眉心蹙起来,问道:“朕记着芳仪年纪并不大啊,怎的这样的装饰,还供着一尊观世音菩萨。”

    皇上到底是不了解众妃嫔的心思,若是此刻坐着的皇后娘娘或是太后娘娘,或是任何一位妃嫔,便不会有此一问了,明眼人一瞧便知是求子嗣用的,若芸虽说不在意这些,只求安安稳稳度过余生,可谁又真正会放下,说不在意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幌子而已,瞧着那些未央宫里的太妃们,谁愿意以后像她们那样,一辈子无依无靠,守在未央宫里直到老死。随便入哪个妃嫔宫室,恐怕都供着一尊观世音菩萨,每天三次一炷清香,祈求观世音菩萨能可怜可怜自己,送自己一个孩子。

    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不由愣了神,自言自语的一句,也是说给皇上听的,“宫里的夜漫长每个人做的事不同,孙妹妹她一向祈求观世音娘娘保佑一些人和一些事。”保佑自己、保佑自己的家族,期盼着子女。

    皇上一听她的话,也就隐隐知道了一些,不再提起这个话,又问道:“你这些日子在躲着朕?”

    沈嘉玥嘴角边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笑的更美了,“皇上这谈何说起?臣妾为何要躲着皇上?臣妾也不敢躲着皇上啊。”

    “为何?那该问你自己啊,别以为朕不知那些闲言碎语,每每朕去瞧宜欣,你都不在,你说是不是在躲着朕?”皇上说着说着便来了兴致,“你就不怕朕恼了你?不再来你的嘉仪殿了?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躲着朕?”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沈嘉玥淡笑,“皇上既然知道了那些闲言碎语何必来问臣妾,岂非多此一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妾既不敢躲着皇上,也不敢拉着皇上硬让皇上来嘉仪殿。”

    皇上亲扶起她,在沈嘉玥耳边说道:“爱妃这么想让昀芳仪得宠,让她成为朕喜欢的人,朕怎么会让爱妃失望呢,朕必然会让爱妃得偿所愿的。”

    沈嘉玥整个人都快塌了,她知道她的脸色必然很难看,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万分后悔,‘得偿所愿’‘得偿所愿’,沈嘉玥突然希望,无比希望这一切是一场梦,可他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戏谑地看着自己,泪水终究没有忍住浸失了眼眶,颤抖着问道:“难道在皇上眼里,臣妾一直是那样往皇上身边送人的人吗?”可一问出,又后悔了,她害怕得到那个答案,那个自己最不愿听的答案。

    “皇上、惠妃姐姐,酸梅汤做好了。”沈嘉玥一听是孙若芸的声音,她不想让若芸看到自己这样,连忙福身一礼,“臣妾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沈嘉玥不顾皇上是否答应,连忙急忙走了出去,孙若芸瞧见她,拉住了她,“惠妃姐姐酸梅汤刚刚做好,怎的要走了?”

    沈嘉玥也不回头,挣脱了她的手,说:“我有些不舒服,改日再来喝也是一样。”还未见孙若芸说话,便急急走了。

    孙若芸本想去追,却被皇上叫住了,也只好等下再去嘉仪殿了。

    沈嘉玥本来与孙若芸一同出来,身边只带着如花一人,也没有坐妃撵,现下回去只剩下她们两个。索性穿过繁花园便到了舒兰宫,也没有太多的路程。

    沈嘉玥走在繁花园中,却没有半分心思赏花,她也不想这个样子回嘉仪殿,于是漫无目的的逛着繁花园。如花见她失魂落魄的,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问,只能一步都不离开她,紧跟着。

    如花实在忍不住,想着让主子散散心,提议道:“娘娘,不若咱们去那边的欣雪湖游湖吧。”

    沈嘉玥看得出来如花的意思,点点头,“好啊。”

    二人往欣雪湖而去,只见熙嫔连梦瑾和朱芬仪朱芳华二人坐在小舟上,谈笑风生,小舟并未划动,停靠在湖边。

    她二人看见沈嘉玥款款而来,皆不情愿的行礼,万福礼更是随意,“惠妃娘娘金安。”

    沈嘉玥见她们如此随意,不免恼火,本就心里不舒坦,见状更不舒服了,冷冷道:“是不是瞧不惯本宫这个惠妃?还是觉得本宫以往好说话,你们便不当回事儿了?竟然都不下舟,这是你们该有的礼数吗?入宫前你们的教养嬷嬷就是这样教你们的,本宫瞧着你们的规矩竟还不如一个刚入宫的宫女呢,像什么样子?”

    朱芳华因着之前在寿康宫前跪着一直哭哭啼啼,皇后瞧见了觉得晦气,竟褫夺了她的封号,这下到学乖了,知道害怕了,忙下舟,跪下行叩拜大礼,“都是嫔妾的不是,嫔妾知错,还望惠妃娘娘宽宏大量饶了嫔妾。”

    连梦瑾便不这样好说话了,本就瞧不上这个惠妃,仗着自己背后有太后撑腰一向对别的妃嫔视若无睹,只一心奉承皇后和太后,别的妃嫔见此只能暗地里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不敢公然得罪太后,也就对她的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故而连梦瑾只觉得后宫里太后第一,皇后第二,她第三,她可不管眼前的是惠妃,冷笑一声,“惠妃娘娘竟把嫔妾比作宫女,那娘娘又是什么?莫非也是宫女?娘娘可别忘了,娘娘和嫔妾一样都是妾侍,若嫔妾是宫女,娘娘自然也是宫女喽。”忽然想起昨日一个宫女讲的从前的流言,很是自得,“不过是个妾侍罢了,还是一个不会生的妾侍,顶着惠妃头衔耀武扬威,能风光多久?”

    沈嘉玥以往对连梦瑾的不恭敬一向不多说什么,好歹是以太后亲戚的名义入宫的,再如何也要给太后几分薄面,如今愈发忍不住了,挑眉道:“哟,原来熙嫔还知道自己是个妾侍啊,本宫还以为熙嫔不知道呢,仗着太后娘娘亲戚的身份不把别的妃嫔放在眼里,这就是你妾侍之道?”又对着朱芳华道:“你起来吧。”

    连梦瑾反驳,“嫔妾何时没有把别的妃嫔放在眼里啊?嫔妾倒是觉得惠妃娘娘没有把嫔妾放在眼里。”

    沈嘉玥连连冷笑,“有没有熙嫔心里清楚,本宫可不敢冤枉了你。”又接:“话不投机半句多,好好儿的来游湖,倒生了一肚子气。”冷哼一声,“如花,我们回去吧,省得让人觉得咱们胡搅蛮缠。”

    连梦瑾一心以为惠妃斗不过自己,愈发得意忘形,提高了嗓子,大声道:“娘娘您慢走,嫔妾不送了——”

    沈嘉玥沉着个脸,本就心里不舒服,这下子倒更不舒服了。由如花扶着,慢慢走在宫道上。

    如花见沈嘉玥眉头蹙得更深了,知道自己搞砸了,只能宽慰道:“娘娘,您别生气了,都怪奴婢提了这么个馊主意,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沈嘉玥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又不是你的错,没你的事儿,何况熙嫔不足为奇,我生她的气犯不着。”

    “那娘娘为何……”

    沈嘉玥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这种事无法说,也开不了口,只静静走在宫道上。

    当夜,帝在莹薇堂临幸孙若芸,后宫唯一一位未有子女又非一宫主位却能在自己宫室被临幸的妃嫔,羡煞六宫。

    消息传入嘉仪殿,沈嘉玥正练着书法,只说知道了,而身边的如花却知道纸上的墨晕开了,废了整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