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冬日的妖怪

懒猫米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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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洒下来,映着院墙上的雪,毛茸茸的晶莹。

    裹得厚厚实实的小女孩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看着她的朋友兴奋的在墙边奔跑,红色的小靴子蹦蹦跳跳,一排小脚丫,就开心的盛开在雪地上。

    她路过那怪物旁边时,不小心一脚踩了上去。吃痛的怪物伸出手掌,轻轻一推,小小的身躯就噗的一声扑倒在雪地上,趴成一个大字。

    后面跟着的小女孩连忙跑过去扶起她,冻得通红的小手细心的帮她拂去脸上的雪,梳着辫子的小女孩终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老师,邱小夏推我。”

    小女孩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哭得满脸鼻涕的小伙伴,半晌才说:“我没有。”

    “小夏,撒谎不是好孩子。”老师耐心的教导了半天,那小女孩却依然不讨人喜欢的梗着脖子,半天只会说一句“我没有。”

    “邱小夏撒谎!……邱小夏是骗人精!……”

    或厌恶或嘲笑,老人孩子男男女女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在耳边响起。她捂住耳朵,不住的甩着头,那些声音却半刻也不肯停歇,随着呼啸的北风一起回荡在耳边。

    “邱小夏撒谎!……邱小夏是骗人精!……老师,我不要和她同桌……对不起,我没法和这样的你在一起……你给我出去!没家教……”

    “不要,我不要听!”邱小夏捂住耳朵,却听到这些声音在她心中响起。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再没有别的声音,只有耳旁那一声声叫嚣,她感到越来越冷,指间已经变得冰凉,关节好僵……

    “邱小夏!”

    有人从身后拉住她的手,指间渐渐温暖了起来,周围的喧闹一点一点都回来了。她抬起头,看到他的微笑,像冬日消融冰雪的阳光。

    “总算找到你了,邱小夏。”他的手好温暖,就像他的笑容一样。

    “嗯。”她点点头,不敢多说话,怕被听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又想起姥爷笔记里的话,那些东西,他们一到冬日就四处活动,挤在人群中,寻找着人们心中的软弱,然后在里面住下来,吸走你所有的温暖,吸走你所有的好心情,只把那些悲伤的回忆在你脑中一遍一遍的上演,直到,有个人,带着温暖来到你的身边……

    她死死扒住楼梯,不知已经在那站了多久,久到身边拥堵的人流,早就散光了。顾辰逸被挤出门外,等了好久也没见到她,只好又逆着人流回到他们走散的地方。他看到,她一手紧紧抓着楼梯,一手捂着耳朵,蹲在那,像只在暴雪中停滞不前的小兽。

    他忽然很想抱抱她,告诉她别怕,最后却只是走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微微颤抖着,任由他牵着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

    月色很美,静静的挥洒下来,照亮回去的路。

    “还冷吗?”他回头问她,微笑比月色更温柔。

    邱小夏笑着摇摇头,她从未觉得如此刻一般温暖。

    已经没有拥堵的人流了,他还依然牵着她的手,她也就任他那样牵着。

    她多希望能一直停电,这样她就可以一直牵着他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

    她的心砰砰跳着,比那些妖怪围在她身边时跳得还要厉害,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害怕。甚至看到立在花坛上毛发蓬松身材高大的怪物时,她也不觉得害怕,她甚至觉得它的样子有一点可爱。

    灰白的毛发厚厚实实的披散下来,只有黑色的鼻子□□在外面,呼吸的时候就会升腾起一阵一阵的白雾。

    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场雪,她终于知道,他们其实一点也不可怕。他们只是孤独地站在没有被踩过的新雪旁,等待着别人来同他们玩耍。而等到雪都化了,他们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去那边走走。”邱小夏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坛。

    “好啊。”

    顾辰逸扶着邱小夏,看她像个小朋友似的笨拙的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可她刚刚站起来,就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他本以为她会懊恼,谁知她却反倒咯咯笑了起来,蹬腿向虚无中踢去。

    花坛的中央,有一个同样摔得四脚朝天的妖怪,灰白的毛发厚厚的覆盖着他的身体,只有黑色的鼻子□□着,裂开的大嘴无声的傻笑着,露出方糖一样的巨大门牙……

    午后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得人也懒洋洋的,仿佛骨头都松散了一般。

    霜风领着邱小夏,七拐八拐的才找到一户小小的门市房,玻璃拉门上贴着祖传中医,针灸推拿一类的红字,门把手上挂着一块今日停业的牌子。

    邱小夏惊讶的拿眼睛望望霜风,意思是你确定是这?霜风却不理她,进门前很严肃的嘱咐道:“进去后要注意礼节,这位谢老先生很忙,今天特意空了一下午的时间,还是……”

    “还是看在我姥爷的份上。”邱小夏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好好表现的。”

    打开拉门,里面的摆设依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地上是带着暗纹的玉色大块地砖,正对面两张对起来的大办公桌应该是问诊的地方,侧面沿墙放了两把木沙发,旁边放着一大盆龟背竹,四面粉墙上则挂着营业执照和几面写了“妙手回春”一类四字评语的锦旗。

    从内室走出一位年轻的女士,模样很清秀,梳着普通的马尾。她很热情的和霜风寒暄着,然后端上来两盏很烫的花茶。她走近时邱小夏很仔细的看了两眼,完全无法分辨她是人是妖。

    “谢大夫说麻烦你们稍等,刚才来了个老主顾,天一凉老慢气就犯了,让谢大夫给抓两服药,一会就好。”那位女士满脸歉意的说道。

    邱小夏笑着点点头,心中却十分纳闷,虽说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自家使神称呼自己为“主人”,比如霜风就叫姥爷“老先生”,但是让使神称呼自己为“谢大夫”的恐怕也就这一位了。

    而且,邱小夏虽然也听过类似于“大隐隐于市”的道理,但是人家刘备当了皇叔就再没卖过草鞋,姜太公投了西岐也就没摆过卦摊,怎么这位名声在外的老先生还真的在坐堂啊,还有老主顾来开药呢!

    她偷眼去看霜风,发现他脸上除了彬彬有礼的商业微笑,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不禁暗暗佩服他涵养好,自己果然还是世面见得太少了,于是也不再四处乱看,学着他的样子耐心的等起来。

    不一会从里面走出个矮胖的老人家,手里提着包药,一面走一面回头道谢,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清瘦老者,一把银髯,戴着副老花镜,穿着一件那种材质很硬的洗的很干净的白大褂,与邱小夏脑中老中医的形象完美融合,想来就是谢大夫了。

    那位谢老先生一出现,霜风立刻站了起来,邱小夏也忙跟着站起来。

    “啊,你们来了,屋里请吧。”那位谢老先生很热情的挥一挥大手,又回头看向那位年轻的女士,“小杨啊,下午没事了,你回家去吧。”

    “她不是使神?”邱小夏进屋后吃惊的小声问道。

    “当然不是,她是我雇的药剂师。”

    “您还在给普通人看病啊,也要注意休息。”霜风很恭敬的说道。

    “你不懂啊,这是乐趣。”谢老先生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颇有风骨的样子。

    霜风被要求等在外面,只有邱小夏一人去了内室。她挺没信心的趴在那张拔罐推拿用的按摩床上,看着面前的玻璃皿里,有一只肥嘟嘟的绿虫子正耀武扬威的扭来扭去。它偶尔抬起上半身向空中仰望做出攀爬的样子,你就能在它的肚子上看到一对对淡黄色的小肉足。

    “谢先生……”

    “我和你姥爷是老朋友了,叫我谢爷爷就行。”

    “谢爷爷,您这是要把它放进去吗?”

    “是啊,漂亮吧,找这小家伙可费了我不少时间呢!”

    “就没有别的方法吗?”邱小夏颇为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一脸祈求的望向那位谢老先生。

    “有啊,把你的脖子砍开,顺着纹理把针取出来,”谢老先生看到邱小夏裂开小嘴露出笑容,很严肃的从镜片后面盯着她,“我不是开玩笑。”

    脖子后面一凉,邱小夏就知道那只虫子掉下去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有一只虫子掉在自己脖子上却没有跳起来大喊大叫。

    她能感到那一对对肉足慢慢的在她的皮肤前行,找到入口后似乎很满足的围着那里转了一圈,然后就一头扎了进去。仅有最开始的一下她感到了一丝刺痛,然后就没什么不适的感觉了,只有偶尔那些肉足费力的推开皮肤时,她才知道它还没完全进去。

    “你这样把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只会让你的肌肉更紧张,让它更难进去。”那老者在邱小夏面前坐下,“放松,我们来聊点别的。”

    邱小夏茫然的看着他,有只肥虫子正在努力的钻进她的身体里,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其他更好的谈资。

    “我们来聊聊……嗯……聊聊你昨天碰见的那些东西吧。唉,一到冬天这种东西就特别多,让人的心情都好不起来。”谢老先生搓了搓手,“说起来这些东西其实很可怕,凭你多厉害都战胜不了他们,不过他们有时候也很脆弱,也许别人只要碰一下你的手,他们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邱小夏惊奇的瞪大了眼睛,那老者看到她的反应很满意的笑笑:“看来你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嘛!”

    “你是……”邱小夏有点不好意思,“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些事情要是说出来,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你身上有他们留下来的痕迹,就是这些。”

    老者指着邱小夏的手背,她凑近去看,发现不过是一个个不起眼的白点,就和用牙签戳一下留下的痕迹差不多。

    “那牵手呢?”

    “我猜的,”老者狡黠的一笑,“因为他们是最先从手指部分消褪的。不止这些,我大概也能猜出你都看到了些什么,你姥爷来的信里都说了……别起来,你又让肌肉紧张了……反正现在还要等那小家伙一会,我们为什么不聊聊天呢?”

    邱小夏无奈的又趴下去,紧紧咬着下唇,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看到邱小夏拉下脸,谢老先生无奈的笑笑,“我也很理解你的想法,年轻人谁不愿意过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呢,这也很正常。不过你心里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你得承认,你和别人不一样……都说了,别把肌肉绷得这么紧!

    “你和别人不一样,生活中就会多出许多麻烦,你自己得学着处理他们。你现在长大了,你姥爷也老了,就算你不愿意,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到那时候你该怎么办。就比如现在,有人盯上你了,你还有长辈,有使神护着你。可是万一有一天你姥爷不在了呢,你总要学点自保的本领吧。”

    “不是不想学,是不想继承他的位子,”邱小夏一下一下抠着按摩椅上翘起的棕色皮革,嘟着嘴说道,“他那个人,你妥协一点,他就要求更多,每次我稍稍露出点意思想要学点自卫的本领,他就立刻把他那一摊子事丢给我作为交换,我才不上当。”

    “我知道,他爱耍赖皮嘛,老毛病了。”谢老先生呵呵笑道,“不过你放心,这次不会了。你姥爷也说了,之前那么逼你是他不对,他以后不会再逼你了。

    “他现在老了,也想开了,就是放心不下你。他说他也不多要求你什么,就是盼着你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这样你一个人在外边他也就安心了。怕你信不过他,还特意说让霜风这段时间先训练训练你,看看成效。”

    “真的?他真的这么说?”

    “那是当然,要我把信给你看吗?”

    邱小夏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表示不必了。

    “不过你姥爷也不容易,一大把年纪也没个得力的帮手。你那个堂舅,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姥爷在的时候还能压制压制他,他要是不在了,啧啧,”谢老先生摇了摇头,“你就算不接替你姥爷的位置,可是你的血脉在那摆着呢,你觉得他会让你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也别太指望使神们,他们说到底也是外人,再怎样也当不了家。”

    “他们……不至于这样吧。”

    “小夏,我知道你不大过问家里的事情,但是不过问不代表就不应该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到心里有数。看事情,不光要用眼睛,也要用脑子,逃避可不是个好办法。就比如这次的事情,你全都倚仗霜风处理,那你自己知道多少?是谁干的,为什么要对你下手,你有好好想过吗?别以为有人替你担着你就能偷懒,毕竟他们要害的人是你,你不应该弄清楚对手是谁吗?”

    邱小夏被问得愣在那,眼里露出思索的神情。

    “你也别嫌我老头子啰嗦。我和你姥爷是老朋友了,虽然多少年没见过面,书信往来却没断过。他时不时跟我提到你,我也就不由自主的就把你当做我的晚辈来看,话也就说的多了些,听得进去听不进去,就看你自己了……要桶吗?”

    “什么?”邱小夏有点回不过神来,但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上涌,接过谢老先生递过的桶,埋头狂吐起来。

    谢老先生在旁边看得挑了挑眉,苦笑道:“哎,真不该挑这个时候跟你说啊,这要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说吐了呢。”

    十几分钟后,邱小夏才面色惨白的抬起头来,用面巾纸擦了擦嘴。她嘴里又酸又苦,只觉得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谢老先生给她号了号脉,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拿起桌上一把泛着蓝光的镊子小心的在邱小夏脖子上一夹,将那肥虫子又放回玻璃皿里。一起放下的还有一根针,在灯下银光一闪,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邱小夏甚至都没有察觉那只虫子何时爬了出来。她伸手向脖子后面摸去,满以为会有个很大的创面,却什么也没摸到。

    “你总不会以为这小家伙真是有实体的虫子吧。”谢老先生笑眯眯的望着她,随手递过一个小瓷罐,“这是我配的药,记得每天早晚擦拭,就是味道可能冲了点。”

    “没事没事。”邱小夏欣喜的接过,味道再冲也比喝霜风熬的“鼻涕”强多了。把玩着那个小瓷瓶,她心中又想起一件事,就试探着问道:“谢爷爷,霜风说您原来是江南谢家的。”

    江南谢家可是鼎鼎有名的术士望族,最擅长的就是攻击类的咒术,素来以手法狠辣著称,朋友多,仇敌也不少。不过谢家的人是不大可能会在这个小胡同里开医馆的,更何况身边连个使神都不跟着。

    “没错,我是谢家的人。”谢老先生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我年轻的时候看不惯那帮老家伙的作为,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从家里跑出来了。”

    邱小夏脸上立时摆出佩服的神色,从那个谢家跑出来的人,活的。

    “所以说还是自己有本事重要啊,活得自由。”谢老先生又这么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这句才是重点吧,邱小夏忽然有点明白了姥爷特意找他来当说客的原因,不由腹诽,这个老胖头,真是个老狐狸。

    谢老先生撩起只有一半的白色门帘,一面向外走,一面仍然在反复叮嘱邱小夏:“药要按时擦,不要吃刺激的食物,三天后再来。”

    邱小夏连连道谢,走到外间的客厅,却发现秦昊竟然也在,正坐在沙发上和霜风聊着什么,不由得有些发愣。谢老先生看到她的神情却误会了,怪笑着问道:“这是昨天把那些家伙赶走的小子吧?”

    “不是他。”邱小夏脸一红,连连摆手。

    霜风和秦昊两个人似乎谈得不是很愉快,她听到霜风说了句“打草惊蛇”什么的,秦昊很生气的冷哼了一声,可是两人看到她走过来,就立即停止了谈话。

    “笨人,觉得怎么样了?”秦昊回身问道。

    “挺好的,”邱小夏笑笑,“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没什么,闲聊而已。”霜风很自然的把话接过去,地将邱小夏的外套递给她:“天色不早了,我这就送你回去休息吧。”

    夜里已经很凉了,邱小夏将被子裹得紧紧的,漏风的地方一律紧紧掖好,只露出一只手在外面,捧着手机死死的盯着屏幕。终于,“叮”的一声,有了一条新短信,邱小夏立时笑得裂开嘴,果然看屏幕上显示的是“顾辰逸”。

    “明天下午没课,一起上自习吧。”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好”上去,忽然想起明天要跟着霜风特训,又很沮丧地删掉,想了想,应该差不多晚上就结束了吧,那么还是可以一起吃晚饭的,嗯。

    “叮”的一声,短信很快就回来了,自然是说好,她笑眯眯的盯着屏幕,心中已经在盘算明天晚上吃什么了。

    “不要舔嘴唇。”又一条短信发过来。

    邱小夏舔到一半的舌头停在半路,被抓了个现行,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自从入冬以来,她的嘴唇就一直在裂口掉皮,虽然明知会越弄越严重,还是忍不住去舔。顾辰逸发现她这个毛病后,看到一次就会说一次。

    “你怎么知道的?”邱小夏发短信过去问,这家伙有千里眼不成?

    “我猜你刚才一定在想晚饭吃什么,每次你一想吃的,舔嘴唇就更厉害。”文字后面跟着一个吃得两颊鼓鼓的小圆脸表情。

    虽然明知对方看不见,邱小夏依然向被子里缩了缩头,笑得眯起眼睛,像只偷糖吃被逮到的肥老鼠,心里面却甜甜的。

    互相道了晚安,她却依然不想睡,一页一页的向前翻着两人的聊天记录,回忆着两人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想到当初还曾把他错认成是妖怪,禁不住莞尔。

    记忆中最多的就是他的笑容,开心的,温暖的,调皮的,笑起来会像蝌蚪般微微上挑的眼角,右颊上浅浅的酒窝。每次看到他的笑容,邱小夏总觉得像是冬日的早晨吃了一大碗热馄炖一般,从胃里一直传达到指间,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喂,你能不能别露出那种‘哎呀好幸福好害羞’的恶心笑容。”许岚扶着床栏杆看过来,一脸的无奈。

    “要你管,”邱小夏收起手机,“你还是多想想怎么对付那个娃娃脸小帅哥吧。说实话,人家整体来讲还是挺不错的。虽然看起来有点小,但是说话还是很成熟的,声音也很沧桑啊,最关键的是送来的双皮奶真的超好吃,你可以考虑考虑啊。”

    “不要,看着他就有种打他一拳还要受未成年人保护法制约的感觉。”

    “你干嘛要打人家?”

    “……”

    “那你能不能问问他,双皮奶在哪买的?”

    “……好吧,其实我也想知道。话说,你今天擦了什么啊,这么香?”

    “香?!”这么浓郁刺激的药味,她居然说香?回来的路上霜风说香,她还以为那家伙是故意刺激自己呢,居然有人和那个家伙一个癖好,“大姐,你鼻子坏掉了?”

    “你才鼻子坏掉了,各有所好不行啊。彼之毒药,我之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