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罗柔

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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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有八卦,傅寒率先凑过来,兴致勃勃地问:“你见到小舅妈了?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实在不能怪他这般好奇,而是傅寒的舅舅蒋友松实在神秘,结婚数年,两个孩子蒋韩风和蒋韩冷都不是现任妻子所出,他们的生母是谁,就连锦瑟都不知道。蒋韩风和蒋韩冷年纪也差的多,蒋韩风只比傅家老大傅笙小一岁不到,而蒋韩冷却和傅冰同龄,傅冰和老大傅笙有十岁的年龄差,也就是说,他们的舅舅结婚后十余年都在和那个女人来往,不然怎么会有韩冷的存在?可即便这样,也无人知晓那女人究竟是谁,他们这些小辈倒是好奇,可也没人敢问,私下只管这个神秘的女人叫小舅妈,当然,当着正牌舅妈的面是知道分寸的,从来闭口不提,这在蒋家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我没有,不过韩冷那儿有我们三个的合照。”傅冰想了想,对母亲说:“我实在想不到,她会愿意待在那么个小地方,她见到韩冷,也不激动,都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甚至还有些排斥,妈,我搞不懂。”

    蒋友松从不避讳一双儿女的身世,因此自小韩风和韩冷就知道自己不是现在名义上的母亲所生,却也只知道这点儿罢了,问父亲自己的生母在哪儿,他都只是摸着他们的头不语,而后陷入沉思。

    傅冰好奇时也曾偷偷地问过视她如亲女的舅舅,同样得不到任何答案。她甚至从未发现舅舅有什么值得纪念的物件,更不曾见他对着某物有过触景生情,哪怕是一瞬。在傅冰心里,舅舅蒋友松是和爸爸傅华年同样重要的存在,他能接受韩风韩冷,又怎会不接受那个女人进蒋家。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是那个女人不肯嫁给舅舅。

    前两天是韩冷的生日,她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生母的存在,执意要傅冰陪她去寻,她也是好奇,就瞒着一众人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

    锦瑟对大哥的事也不甚了解,见状问了句:“哦,在哪儿?”

    “一个三线城市,她过得很好,丈夫在当地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和舅舅相比,还是逊色了许多。最最关键的是,她都结婚几十年了,也就是说,在大表哥出生前,她就嫁了人,是有夫之妇。”

    这话让在座的众人都惊诧不已,舅舅是那样风流倜傥的人物,怎会和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还一缠就是这么久,着实令人瞠目。

    傅洌玩味的说:“看来,这位小舅妈还是位人物。”

    傅冰点点头,由衷地道:“这你得见了才知道,我见她之前是没想到,见了她之后只剩纳闷,她为什么要放弃舅舅,若是和现在的丈夫是真爱,他们夫妻甚至没有孩子,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傅寒在一旁打岔,要去傅冰口袋里掏手机,说:“我不信你没照片,快让我瞧瞧,我不管,你把我好奇心都勾了出来,不让我见见这位小舅妈的真容我绝不罢休。”

    傅冰不肯,只说没有,捂着口袋跑到大门处,一边说一边后退着走,“说没有就没有了,若是给你们几个男人知道,难保不出去大嘴巴,到时候舅舅该骂我了。”

    老三傅默在旁帮腔,说:“舅舅怎么舍得骂你,他最疼你了,快,交出照片不杀!”

    “怎么不会,他连韩冷都……”

    话还没说完,傅冰身后一股大力猛地袭来,厚重的门板反作用力拍在她身上,直把她撞地朝地上趴了下去。

    傅寒眼疾身快,一个猛扑垫在傅冰身下当了人肉垫子,这才护住了她没磕着。

    趴在傅寒身上,傅冰哀嚎着爬起身,坐在地上抚着被撞的后脑勺,怒气冲冲地回头道:“是谁敢撞……”

    待见到来人,傅冰无语,“大哥,你跟这门有仇啊,这么大力干嘛?!”一边埋怨他一边嘶嘶地抽着气,好半晌才被扶着站了起来。

    “我哪儿知道你在门后啊,对不住了,伤到哪儿,快让我瞧瞧。”傅笙把妹妹扶起,又一叠声地安抚她,“快起来,小五在下面快被你压死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你们在里面闹哄哄的,在说什么?”傅笙坐在沙发上,手上拿了苹果抛着玩儿。

    “在说小舅妈。”

    恰在此时,傅老太太拄着拐杖下了楼,沉声道:“什么大舅妈小舅妈,没规矩,若是给外人听到了,成什么样子。”

    一众子女立时噤声,不约而同的看向母亲锦瑟,却见她脸色仍旧淡淡的,并不接话。几人也心有灵犀,不吭声,省的惹老人家生气。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餐桌前吃完饭,傅老太太见着桌上的一众出色的儿孙,老怀欣慰,甚是高兴地说:“这样多好,我老了,就喜欢看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看着就心情愉悦,往后也不需要你们尽什么孝道,只要每个月都能回家来陪我这老太婆吃饭,就是有孝心了。”

    傅冰坐在和老太太遥遥相对的位置,听了这话笑着道:“奶奶,您要是做主把外面那俩接回傅家,肯定会更热闹哪。”

    傅华年觑着锦瑟的脸色,见女儿说的不像话,顿时有些不悦地嗔了一句,“不许胡说。”

    傅冰堵了嘟嘴,并不在意。

    傅老太太虽年纪大了,可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风言风语也曾传进过她的耳朵,又见了儿子在儿媳面前认怂的模样,倒是信了七八分。当下又被孙女儿意有所指的提起,立时沉了脸,面色不虞。

    过了会儿,气氛重又活泛起来,老太太和颜悦色地问:“冰儿这次回来就在家多住些日子,也好多认识些朋友。”

    “啊?”傅冰疑惑,有些不懂。

    “前些日子梁锦添爷爷和他的孙子梁东辞来看你爷爷,那小伙子可真精神,部队出身,人也长得好,哪天奶奶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傅冰最烦这事儿,父母都不急,反倒是奶奶急的跟她嫁不出去似的,每次回来都要唠叨几遍。京城的这些公子哥儿都什么德性她又不是不知道,压根儿就没过这心思。现在又听奶奶提起,笑着问:“那他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打次?”

    老太太一时没反应过来。

    傅寒在一旁却已笑喷,“动次打次……亏你……想得出来……哈哈……”

    老太太嗔怪地道:“你这丫头,奶奶跟你说正经的呢。”又转向一侧的傅寒,道:“小五,你呢,和柔丫头怎么样?我可告诉你,不许欺负她,柔丫头是我看中的人,不许你胡来。”

    “奶奶,”傅寒无奈地喊了一声,苦着脸说:“我才多大啊,您惦记地也太早了点儿吧。”

    “奶奶也不是催你们怎么着,只是想让你们处着看看,合不来再说。”

    这话题一说起来就没完,傅寒敷衍了两句,终于让老太太满意,紧接着去逼问其他兄弟,这才让

    他松了口气。

    想到罗柔,傅寒微笑,他答应了她,要陪她去学校填报志愿的,只希望这丫头不要反悔才好。

    **

    罗柔思考良久,最终采取折中的方式,去报志愿,至于录取了要不要去念,则是两说。顾榆见还有转圜的余地,点头同意。

    傅寒解决了心头大事,总算心情好转,不论怎样,至少她不会离他太远,他能随时见到她,这就够了。

    这日,几个要好的哥们儿在会所小聚,等了许久都不见罗鹤的人影,直到开席才姗姗来迟,有人打趣,肯定是被哪个女人绊住了脚,起不来床。

    “滚你丫的,是我妹妹出了事,这才来晚了。”罗鹤的脸色却很是凝重,丝毫没有说笑的意味。

    傅寒的神经被触动,出言询问:“怎么了?”他在朋友圈看到罗柔发的状态,知道她正和她妈妈小姨在瑞士度假。

    罗鹤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妈说是在gstaad滑雪时被人撞倒,已经送了医院,说是没什么大碍。可是我给随行去的女秘打电话问当时的情况,她说小柔当时在滑雪区被撞倒在地,流了很多血,送医之后的情况只有我妈和小姨知道,看样子是不容乐观。”

    傅寒的心咯噔一下,喉结不停的滚动,某种不好的预感涌入脑海,他算了算日子,距离第一次,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如坠冰窟。

    出来给宁陵润打电话,他妈妈顾桐是罗柔的小姨,必然知道内情。

    没过多久,宁陵润回了电话,语气不是很好,只说:“我问了我妈,她只告诉我说已经脱离危险,我再问伤到哪儿了她就不肯说了,我忖度着应该是不方便说。”

    若是普通伤情,怎会连宁陵润这个家人都不肯提及,肯定是涉及罗柔自身私事,让顾姨连对自己儿子都不能开口,以保全颜面。

    “喂,傅寒?你在听吗?”

    “嗯?”傅寒只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是他害了她,也是他欠了她。

    “我说,你怎么突然关心小柔了,以前你不是见了她就躲吗?”宁陵润见他刚才没听到自己的话,只得又重复了一遍,“还有,你从哪儿知道小柔受伤的,我这儿消息都没你灵通,刚我一问起我妈就追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撒了个谎,说是从小鹤那儿听他说起的,我妈还不放心,嘱咐我守口如瓶,说是我大姨的意思,不想声张。”

    “我知道。”

    傅寒挂了电话回了包厢,饭也吃不下,只一直抽烟,一根接一根,熏得一旁的陈殷殷直皱眉,嚷着不许他抽。被他冷冷地斜瞥了一眼,再不做声。

    他这番变化都看在陈殷殷眼中,他出去了小半个时辰,回来就成了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生疑惑。细细琢磨一番,罗鹤没来之前他还好好的,等他一来,说起他妹妹……

    陈殷殷的目光复杂起来。

    中午送她回去,傅寒直接挑明了,“我这几天有些事,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去哪儿?”

    “瑞士。”

    他连骗都不愿骗她,陈殷殷只觉得绝望,面无表情地问:“是去看她么?”

    傅寒恩了一声。

    陈殷殷猛地转头看他,狠狠地道:“你要是去了,我们就不用在一起了。”

    “那好,我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