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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半晌，菜都上得差不多了，二人一边吃一边说，气氛一直轻松愉快。
直到吃完之后，肖书记才丢过去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点着之后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淡淡道：“小陈啊，其实今天我把你喊出来，主要是想谢谢你救了我家肖菱，但这并不是全部，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嗯。”陈卫东点点头，笑道：“肖叔叔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本无妨，您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好，那我可就直说了。”肖书记点点头，收起笑容，正色道：“你跟我家肖菱的关系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不要想，直接说！”
“哪一步也没到，就是普通朋友关系。”陈卫东眼都不眨，直接给出了回答。
“是吗？”肖书记皱起了眉毛，半信半疑。
一方面，他是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很奇怪，根本不像是男女朋友，陈卫东这样的人，也绝对不会跟一个警务系统内的人纠缠不清——那对他根本没什么好处。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女儿对这个小伙子的感觉的确不一般，从下班之后在家里老是提起他就能看得出来，多半是情窦初开了。
老实说，肖书记觉得这件事是值得鼓励的，毕竟女儿都二十好几的人，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这说出去简直没脸见人。
瞧瞧市局其他那些领导家的孩子。无论男女，哪一个不是早早就谈了朋友，天天跟走马灯似的换。甚至进度快一点的都结了婚，生了娃，让爷爷在家抱孙子玩了。
当然，肖书记并不是鼓励年轻人滥情，乱搞男女关系，只不过……女儿都这么大的人了，好歹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吧？就算不想结婚太早。没关系，恋爱总要谈一个吧？不能老这么耗下去啊。工作是做不完的，人生可是有限的。
这一回，女儿好不容易开了窍，肖书记很高兴。可是随后而来的就是担忧……
这一点跟所有的父亲一样，当女儿第一次处.男朋友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害怕对方人品有问题，是个人.渣，欺骗女儿感情之类之类的……
这也在所难免，肖书记官当得是大，但身为父亲他并不比谁经验多。
想了一下，他又问道：“小陈，我们家肖菱的工作性质你已经知道了。而你是做什么的，我也稍微调查了解了一下——不要怪叔叔不礼貌，我也是无奈。”
“哦？无奈？这话怎么说？”陈卫东不禁勾起了嘴角。
“因为你小子的大名我早就有所耳闻了。”肖书记微微一笑。续道：“从当初的5.12特大枪击案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只不过当时定性的是正当防卫，所以我也没关注那么多，后来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肖菱或多或少都有跟我提起过。所以我对你这个人，还算是有一些了解的。”
“嗯。然后呢？肖叔叔莫非是想说……”
“不是。”肖书记一口打断某人的话，沉声道：“你的所作所为，虽然有一些些的出格，但总的来说，还算是比较正派的，你所打击的人，都是一些为祸四方的烂货人.渣，早就该被法律惩处，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逍遥法外，最后不得不靠着你们这样的侠士来打击。弄成这样，其实是这个社会的悲哀，与其怪罪你们，还不如怪罪这个社会本身。”
陈卫东闻言，也不得不收起玩笑的神色，一脸认真道：“肖叔叔这番话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哪里是什么侠士，不过是一个区区小民而已。”
“是吗？”肖书记露出笑容，淡淡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所谓侠，就是指那些拥有超凡本领，又敢于跟法律作对，去惩恶扬善的人，难道你不是吗？”
“啊哈，这个嘛……”陈卫东干笑几声，没有正面回应。
肖书记喝了口茶，又道：“小陈啊，当初我一接到你电话的时候，说句老实话心里是有些复杂的，因为你这个人我知道，虽然算不上什么不法之徒，但在咱们公安系统的黑名单中，绝对有你一个，所以我本能地就觉得有些不妥。”
“哦？请问是哪里不妥？”
“很简单，如果你跟我女儿是那种关系，那么我就要担心了，你们在一起到底合不合适啊，未来会不会因为工作关系的原因而发生冲突啊，等等诸如此类，作为父亲，我不得不为女儿考虑，这个你想必能够理解。”
“理解理解，这是当然的。”
“当天晚上，我是没说什么，第二天，我就开始调查你了，然后我就发现，在5.12特大枪击案之前不久，还发生过一起从京城到洛安的飞机航班失事一案，其中似乎也有你的身影，只不过后来功劳给何家那个小王八蛋给冒领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对不对？”
“啊哈，肖叔叔的渠道果然高明，既然您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能说不是，只不过……您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没什么，我其实只想问清楚一件事：你不是普通人吧？”
“这……肖叔叔您这话问得我就听不懂了，普通人这个词儿，它定义很广泛的，不知道您问的是哪一种呢？”
“嘿，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肖叔年轻时候也练过，所以知道一点点，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那天在医院的时候，还露得不够清楚么？”肖书记眼睛微眯，笑得有点焉坏。
陈卫东想了一下，不得不老实承认：“是，如果肖叔叔您是想问这个，那么我可以告诉您，我的确拥有一些超出常人生理极限的本领。”
“ok。”肖书记点点头，又道：“你来洛安之后的所作所为，我今天早上已经大致查了一遍，总的来说，还不错，你是一个很有能耐的人，更难得的是，你还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所以我家肖菱能跟你走到一起去。事实上，我对这丫头的眼光一向是不怀疑的，既然她能接纳你，就说明你一定是个正派的男子汉，值得交往。”
“啊哈，这个……肖警官她真是这么说的么？”陈卫东一听肖书记这么说，心里还真有点起疑了。
原本他以为老家伙约自己来这里吃饭，是要“劝退”的……
毕竟，他来洛安之后干的那些事儿都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事儿，前段时间更是跟公安系统的头头何局长作对，逼得何局长焦头烂额。
而肖书记作为何局长的上司，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件事，而他今天这么说，表明了就是支持自己的。
这个答案出乎陈卫东所料，他一直以为肖书记是当官的，应该跟那些人是一丘之貉，岂料……
咳，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重要的是：老肖到底是几个意思？如果他这趟来不是想劝退，那还能是什么？
老实说，如果这位爷是想劝某人放弃跟肖菱的恋情，那么某人可以义正辞严地告诉他：我跟肖警官毛事没有，不信你自己回去问问你女儿。
可是，老家伙上来先一通吹捧赞扬，倒是把陈卫东弄得有点找不着方向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了沉默。
这才是最正确的，在不知道对方真实意图的情况下，不说话其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肖书记自己开了口。
只见他抽了口烟，缓缓道：“小陈啊，你这个人是很优秀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这么优秀的好小伙子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应该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对象吧？”
“哈，肖叔又抬举我了。”陈卫东自嘲地笑了笑，回道：“以前高中的时候谈过一个，感情挺好。”
“那后来呢？”
“我去当兵了，她去北影了，然后我回来了，她把我甩了。”
“嘿！”肖书记立刻拍了拍桌子，一脸忿忿然道：“这姑娘真是没眼光！”
“也不能这么说。”陈卫东打了个哈哈，淡淡道：“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我当初选择了去当兵，三年不见面，那么三年之后爱情过了保质期，也不能怪到谁头上，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吧，我已经忘了，不想再提了。”
“那我倒是不好意思了，揭了你的伤疤。”
“也没有……咳，其实肖叔叔咱们不必这么说话的，我听你这意思，好像是话里有话，倒不如您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我也好正面回答您，老这么绕来绕去的，难受。”
肖书记沉默了一下，沉声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问你，你跟人民医院的郑医生应该很熟吧？”
“嗯，挺熟的，我认识她跟认识你你女儿是同一天，那次是在医院里，我第一次见到她们俩。”
“好，那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知道一点。”
“行，那我再问你，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老实回答我，不要思考。”
“朋友。”陈卫东淡淡一笑，点着了一支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