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 心碎的真相

猫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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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勇这伙人正说得起劲,一个小弟突然指着街角,结结巴巴说:“勇、勇、勇哥,齐、齐少,他又、又回来啦!”

    干嘛怕成这样,齐少又不吃人,毛勇莫名其妙回过头,立刻知道小弟为啥被吓成了那副德性。

    齐然脸色非常可怕,夏季阳光被行道树遮挡,树荫斑驳光斑之中,少年神情完全出离愤怒,颤动肌肉和紧紧拧一起眉头都说明了他此刻心情,那双眼睛是要喷出火来。

    毛勇吓坏了,齐少表情简直和上次抡起酒瓶子砸他时一模一样,他甚至想立刻转身逃走,可两条腿又不听使唤。

    放开手脚单打独斗,齐然凭少年血气,大概也就和打架经验丰富毛勇相差无几,问题是毛勇有胆还手吗?如果是从底层刀头舔血一路拼杀出来大佬,逼急了还能爆点火性,毛勇这号仗着他爹权势出来瞎混,本来就欺软怕硬,现就算齐然抡着酒瓶子砸,恐怕他都只能硬撑着来句“你有啤酒瓶,咱有天灵盖”。

    于是绕着圈子路过行人,就看到了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一幕:运动t恤加短裤,完全是个中学生少年,凶神恶煞般冲过来,一群黑衬衫挂金链刺龙画虎,看起来就不是善类黑恶分子,却神情慌张脸色发白,活像冲向他们不是个十五六岁中学生,而是挂着金腰带拳王泰森,或者端着六管机枪满脸狰狞施瓦辛格。

    这个世界颠倒了吗?不少人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昨天看奥运开幕式熬了夜,这会儿还没睡醒。

    齐然一把抓住毛勇衬衣领口,把他躬着身子提溜起来,眼神凶得像要吃人:“你们说那美女老师,是不是我们学校王梦桢?”

    “齐少,齐少你别冲动,我……咳咳咳!”毛勇白着脸想解释,被领口勒住喉咙,呛得大咳起来。

    几个小弟有犹豫着去拉齐然手,有放软了口气讨饶,机灵那个猜到了原因,说话得不带标点符号:“齐少您误会了咱们勇哥想泡王老师不假但连她头发都没碰到一根!”

    “真?”齐然手稍稍松了松。

    毛勇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像个怨妇似叫苦连天:“齐少,您要发火也先听我说嘛,那个王老师,别人是介绍给我耍朋友,结果她说有男朋友,我又没逼过她,现是她跟男朋友分手,不关我事啊……有半个字不真,把我浑身肉剔下来喂狗!”

    这话倒是不假,现毕竟明面上**治社会,就算毛勇、杜小刚这些黑白两道通吃角色,也只能夜店里耍下作手段、搞些非法勾当,恶少当街强抢民女这种戏码,现实生活中还是很少发生。

    王梦桢洁身自好,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毛勇也没什么办法,这次是听说她已经和男朋友分手,男方还上门来纠缠不清,他才觉得有机可乘,结果被齐然听到,不用说,勇哥美梦再次被无情打碎。

    “警告你,以后别打王老师主意!”齐然**扔下句话,转身拦了辆出租车。

    留下来毛勇和小弟们大眼瞪小眼,半晌才有人憋出句:“勇哥,美女老师事儿,就这么黄了?”

    毛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后咬咬牙:“黄了就黄了,你问个铲铲!”

    只要和齐少拉近关系,把和吕小中、林嫣过节揭过去,老爹毛宗强仕途无忧,接手流金溢彩之后,什么样妞弄不到?

    可想想美女老师妩媚中透着股天真小模样,他还是感觉非常失落:王梦桢这样极品美女,不是达官显贵们金屋藏娇恩物,就是青年才俊枕边爱侣,以他身份地位,今后肯定很难遇到类似机会了……

    “哎呀,想不到齐少这么小年纪,都会泡老师了!”一个小弟貌似很羡慕砸吧砸吧嘴。

    另一个家伙也啧啧连声:“就是嘛,上次他还和林市长女儿去狂热迪吧,嘿嘿,看起来老实,其实脚踏两只船呢。”

    “你晓得个屁,这才是大衙内作风!”毛勇劈手把小弟打了一拐脖,“跟过去看看,也许齐少用得着咱们。”

    ………

    齐然坐出租车上,心绪乱如麻,还是纠缠成团麻线。

    王梦桢为了替司马刚治病,甚至宁愿出卖自尊,称得上情比金坚了吧,怎么突然又要闹分手?那个司马刚,不是有很严重肾病吗,听老妈说过就算换了肾,恢复期也需要很长时间,怎么他从京城跑到东川来了?

    齐然想不通其中原因,拿出手机拨打王梦桢号码。

    电话通了,但半天没人接,让少年心情加烦乱,为王梦桢担心——那位美丽温柔大姐姐,千万不要有什么不幸事情降临她身上啊!

    嘟了第八声还是第九声,王梦桢终于接听了,电话里她还笑呢:“喂,齐然啊,怎么想起给姐姐打电话?奥运会开幕式你看了没有,哎,昨晚上好热闹啊……”

    齐然皱起了眉头,因为王梦桢虽然装得轻松愉,可她声音听上去暗哑而疲惫,早已不是属于年轻音乐老师,那宛如天籁般温婉动听嗓音。

    有什么好瞒着我?齐然有点生气,和王梦桢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心目中她就跟自己姐姐差不多,于是**问她究竟哪儿。

    “我、我北京啊!”王梦桢有点发慌。

    正这时候,听筒中传出门被砸嘭嘭响声,还有外地口音男人叫喊,隔着门内容听不清楚。

    “别瞒了,我马上过来,”齐然直接挂掉了电话。

    “喂、喂?”电话那头,王梦桢喊了两声,很泄气扔掉手机,一屁股坐了沙发上。

    美女老师状态很不好,满头秀发乱糟糟披散下来,她整个人深深陷进了沙发角落,郁闷抱着脑袋,白嫩十指张开插进头发里边,红唇微张,呼哧呼哧喘着气,活像一条被扔到沙滩上暴晒鱼。

    门被敲得嘭嘭响,曾经深爱过男朋友司马刚就门外,一边敲一边喊:“梦桢、梦桢,我没有故意骗你,这么做也是对你好、对咱们俩好……我条件多差你也知道,要是不努力怎么买车买房,怎么出人头地,怎么娶你?至于那笔钱,现圈子里流行潜规则,不拿钱评委根本不鸟你,我拿去打通关节嘛,也为了我事业,为了艺术……”

    两行晶莹泪水,从王梦桢雪玉般粉嫩面庞滑过,滴落家居服前襟,把那里沾湿了一大片。

    司马刚啊司马刚,你可知道我为了这笔钱,差点沦落到怎样可怕和屈辱境地?要不是齐然,也许我和你之间就不是隔着一扇房门,而是隔着监狱铁窗!

    想到齐然马上要过来,她心情变得差,对着镜子随手理了理头发,又扯了张纸巾擦眼泪,看到镜中糟糕形象,又赌气把纸巾团起来扔掉,嘟着嘴生闷气。

    长期以来,虽然多次被齐然搭救,但是心理上王梦桢仍然是老师、姐姐,天底下所有姐姐,都不希望被弟弟看到这幅软弱、憔悴样子吧。

    和司马刚之间破事儿,也没打算告诉齐然,反正发生了那种情况,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不声不响分手就得了。

    结果事与愿违,还是被齐然知道了,王梦桢心底非常不情愿,连她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就想把和自己和司马刚之间事情瞒着齐然……

    捶门声还继续,前几天司马刚先是从京城追到王梦桢家里去,她躲到东川,又跟着追到了过来。

    王梦桢怒气冲冲打开门,司马刚一个趔趄差点扑进来。

    他个子瘦高,精神也有些疲惫,但脸色红润,中气十足,根本就不是大病初愈样子,只是眼圈红红,眼球布满血丝,嘴唇也干裂起了口子。

    “梦桢,梦桢你终于开门了!”司马刚这一喜非同寻常,紧紧抓住她胳膊:“我这几天好辛苦,都急死了,唉……不说那么多,总之跟我回京城吧,那边有是机会,章导说了可以捧红你,你条件这么好,待东川太委屈了……”

    “有什么好委屈,”王梦桢冷着脸,想把司马刚手挣开,“放开呀,别碰我,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司马刚舔着干裂嘴唇,苦苦哀求:“你再考虑考虑,留东川这边有什么意思,京城那边发展空间大得多,以你条件,要红也很容易得很。”

    “红,像你这样,去送钱,去潜规则?”王梦桢水汪汪眼睛里写满了痛苦,慢慢扳开司马刚手指:“司马刚,你变了,你真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

    司马刚撑到现,精神也疲惫到了崩溃临界点,王梦桢打开门时候,还以为她回心转意,哪晓得依然遭到拒绝。

    于是他一下子爆发起来,嘭一声踢上门,脸上肌肉抽搐着,红着双眼盯住王梦桢,鼻孔里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从来对王梦桢都很温柔司马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司马刚一把抱住她:“梦桢,反正你说过要和我结婚,迟早都要给我,不如就现吧,潜规则有什么可怕,还不就这么回事儿……”

    “你疯了,我们分手、分手了呀!”王梦桢努力抗拒着,但无论如何都推不开发狂司马刚,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大学里花前月下,宿舍楼下吉他声,还有多甜蜜回忆,现全都变得异常苦涩。

    抱住她男人,突然之间就变得那么陌生,甚至比京城发现真相那一刻加让她心如死灰。

    王梦桢不再抵抗,因为她心已死。

    突然房门传来嘭一声巨响,司马刚愕然回头,就看见脸色发青少年朝着他猛扑过来,拳头视野中不断放大、放大。

    那一瞬,时间流逝仿佛停滞了,甚至能看清拳锋上,因为用力捏紧而发白指关节……